之前兰郎中在镇上开医馆便引得人惊奇不已,都道兰家发财了,更有人因为之前赵寅年的来访,便说兰家攀上了大户,家里藏着几百上千两银子。兰郎中便解释,说开医馆的钱是数年行医积累所得,一个医馆便已经将兰家掏空了。这话有人信有人不信,但倒没人戳破窗户纸。
这番倒好,几个笨贼一光顾,倒像是坐实了之前的传言,偷儿可不会干白活,既然来偷兰家,那自然是觉得兰家有钱。
有人便好奇兰家的钱是怎么来的,扯来扯去,竟扯到襄荷与赵寅年的关系上来: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说赵寅年看上了襄荷,要等襄荷长大了娶她做小老婆,兰郎中开医馆的银子,就是赵家预先给的聘礼。
这传言在秀水村并没多少人信,尤其是那日在场的人中,更没几个信的。可即便相信的人只有几个,也足够兰郎中闹心的了。兰郎中无意中听到过田四儿这样跟人说,气得他当场就把田四儿大骂了一顿,若不是人拦着,说不得还要跟田四儿干上一架。
回到家,兰郎中还犹自气愤不已,恨不得把院子里贴着油纸的果子拿出去摔田四儿一脸,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银子是怎么来的,好歹被襄荷和刘寄奴拦住了。
襄荷是不在意,这种没根据的谣言也就传上几天,没人理也就散了。当日见到赵寅年的人不在少数,也有不少人听到赵寅年说跟兰家有生意来往,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信这谣,倒是田四儿居然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让她不禁怀疑他要么脑子进水,要么是真恨兰家。直到看了兰郎中的反应,才恍然猜想:田四儿不会就是想知道兰家是怎么发财的吧?甚至这谣言的源头,襄荷都想着会不会就是从他这儿传出去的。
将这猜测一说,兰郎中更加怒了,之后再见到田四儿,一改以往的老好人模样,逮着空便骂他几句。可田四儿脸皮够厚,不管兰郎中怎么骂,他仍然嬉皮笑脸地,倒把兰郎中给弄得没法儿了。
直到几天后,兰郎中忽地眉开眼笑地回来,说是田四儿不知得罪了谁,被人蒙着头狠揍了一顿,此刻正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听到这话,襄荷与刘寄奴偷偷交换了个眼色,低头闷笑不已。
田四儿被打之后,关于襄荷的谣言果然渐渐平息下来,兰家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虽然村里越来越多人好奇兰家是怎么发财的,但好歹都顾着面子,没有如田四儿这样使出下作手段的,襄荷心里有计较,便也不管旁人如何好奇了。
她这些天忙着呢!
首先兰郎中的医馆已经正式开业,开业初期,连个学徒也没有,襄荷便暂时充当了学徒,每日随着兰郎中去镇上忙活,晚上再回村子里睡觉。而闹贼的事儿也让老屋翻修立刻提上日程,等请来修葺房屋的工匠一到,她和刘寄奴便索性住到了医馆里,白天除了忙着医馆的事儿,还要抽空回村里监工兼给工匠做饭。
但这些还都不是最让她上心的。
最让她上心的,自然是因那盆极品蕙兰而引发的猜测。
闹贼的第二天早上,兰郎中押着贼去隔壁村,襄荷则仔仔细细地将院中浇灌过灵液的植物都检查了一遍。
检查的结果不出意料,将近三十种浇灌过灵液的植物中,最起码二十种都发生了或大或小的变化,有的在花,有的在叶,有的在型,有的在色,但无一例外地,都与它们刚移到兰家小院时有了差距。
确认了这一点后,襄荷兴奋地不能自已,恨不能将院中所有植物都浇一遍,看能不能再弄出个什么极品来。只是掌心的灵液半个月才滴一滴,之前以为没用,她便一滴都没存下来,如今即便是想用也用不了,只能等待下次灵液再度滴出再说。
等待灵液滴出的日子,襄荷将老宅一些种在盆里的花草挪到了镇上医馆后院,在卧室门前架了花架,院子里也移植来许多花,看着医馆的小院也变得绿意融融才觉得满足。
这期间,她也仔细思考过究竟要怎样利用这灵液。
当猜到灵液的作用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或许可以重新培育出前世的许多花卉品种了!
她之前就为再不能见到许多喜爱的品种而倍感遗憾,也曾想过能不能尝试自己培育。但是,植物需要时间生长,从植物开花授粉结实,到所结的种子再度长成成株,这样一个周期通常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而她所能用到的培育方法,即杂交和选育,无不需要一个,乃至几个这样的周期。
前世的那么多纷繁的品种是几千年累积的成果,而她却只有短短的数十年人生,仅凭她一人,恐怕直到死去,也培育不出几个与前世所爱相似的品种。
但如今,有着这样可以增加植物变异几率的神奇液体,一切就变得好办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