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当然记得,那是用先帝时编撰的《切韵》为对应音调,以明矾水写就的密件。”
皇城司培养的察子才会用的传递军情的方法,由吕遇拿出来的。
上面写了着:勿和谈,有诈。
皇帝眯起眼睛,“是你?”
琅华低下头,“是民女的父亲让察子传递回来的消息,但是沈昌吉对我们顾家怀恨在心,不但试图遮掩实情,还要给顾家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皇帝脸上阴晴不定。
太后不禁心中冷笑,这就是她的长子,不论对谁都是满心猜忌,如果不是要与他联手对付强敌,今日她决计不会到永德殿来。
先皇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废了他这个太子,而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支持惠王谋反,让这个畜生接二连三杀了他两个弟弟。
她就知道皇帝已经会问个清楚,顾家私自在西夏打探消息,虽然为大齐赢来了先机,但是在皇帝心里,背着他做事,就是另有图谋。
太后道:“是东平托顾家送来了信,东平去了西夏这么多年,还记得先皇嘱咐她的话,我的东平受了那么多的苦,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东平长公主是皇帝心目中为数不多的那个对他好的人。
东平去西夏和亲的时候,皇帝在太子府偷偷地掉了眼泪。
皇帝道:“母后为何事先不肯说?非要等到现在才透露。”
太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琅华,琅华会意,立即站起身退了出去。
半晌太后才叹了口气,“哀家想说,但是皇帝会相信吗?若是那时哀家说了,皇帝心中迟疑,也许就会被西夏人察觉从而兵,现在西夏人会以为我们已经放松警惕,对我们大齐来说正是好时机。”
“从前先皇攻打西夏,多是因为长途追击,粮草不济不得不无功而返,”太后微微笑起来,“现在西夏人送上门来,我们的大军就可以以逸待劳。”
皇帝目光闪烁,“母后说的有理,朕立即就传刘景臣进宫议事。”
太后点了点头,“哀家还给皇帝送来一份大礼,”微微顿了顿,“哀家说想要吃西北的油枣,已经让淮南王世子送进京了,皇帝可以留着淮南王世子,淮南王定然会为朝廷尽心竭力。”
皇帝再一次惊讶。
淮南王身下只有这么一个子嗣,将淮南王世子留在京内,就不怕淮南王生出二心来。
太后站起身,“哀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琅华在殿外听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没想到太后会在皇上面前说这么多话,不但说明白现在的局势,还为皇帝解决了淮南王的后顾之忧。
这就是皇帝和太后的区别。
太后更加高瞻远瞩,为了大齐可以暂时不顾眼前的利益,皇帝却将猜忌的心思挥的淋漓尽致。
太后从大殿里出来,琅华忙上前搀扶,两个人一起回到慈宁宫。
太后坐在软榻上,“该说的我们全都说了,下面就看皇帝怎么选择。”
太后说着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琅华试探着道:“太后是怕皇上不会立即出兵。”
太后冷哼一声,“皇帝疑心重,就算他现在与刘景臣商议,顶多先让淮南王布兵防备,然后他再拖些时日看看情况。”
这就是为什么裴杞堂会去西北,皇上信任裴家,必然会立即派人去询问裴杞堂。
怕就怕西夏兵的时候,朝廷的援军还没到,裴杞堂要对付的可是那些用神臂弓的骑兵。
琅华心中隐隐生出担忧来。
太后抬起头,“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