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还真的都是事实,他的确在小黑屋里,可我没进去啊。”可叶晚萧这句话还没说完,何声遥立刻哭诉道:
“果然都是事实,我再也不信你了,臭协、坏协、破协,我最讨厌协了!”
“要喝点水么?”一直沉默着的云孟侨突然开口,让叶晚萧和何声遥皆是一愣。
他起身,抽出了一个纸杯,走到了饮水机旁,抬手按下了放水的按钮:“哭泣是缓解精神压力最好的方法,你能有这么多眼泪,只能说明你的压力真的很大。哭泣本无罪,但是哭多了伤到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咕咕的水声伴着他那慵懒散漫的口气,竟是说不出的好听,何声遥傻傻愣愣的接过了水杯,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叶晚萧用拳头捂嘴轻轻咳嗦了几声,抬眼去见云孟侨,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已然换上了一身名贵的西装,剪裁利落的衣服将他的身形衬托的异常挺拔,就连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懒散也多了几分魅力。而此时,这人脸上竟是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干净清俊的脸庞,在落日的余晖下看起来就像是……天使一样。
天使低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脱下了何声遥的鞋,步履优雅而轻柔的走到了窗边,轻轻摇开了窗户。
四叶大厦顶层足有600米,窗户大开,顿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气流汹涌而来,摆在桌子上的厚厚的一叠文件全都飞上了天花板。后者轻描淡写的把手里鞋子丢出窗外,在无数飘摇而下的雪白的纸片中冲二人轻轻一笑:
“……所以现在鞋(协)没了,你丫可以闭嘴了吧。”
叶晚萧:“……他果然是个天(白)使(痴)。”
何声遥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当即捂着嘴冲了出去。叶晚萧也要追出去,云孟侨却率先一步把他摁了下来:“你就省省吧,他没鞋跑不远的,顶多就是蹲在你办公室门后面捂嘴哭两个小时。你在他也哭,你不在他也哭,还不如赶紧趁着他不在把伤口处理一下呢,血都渗出来了。”
叶晚萧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只见他马甲下面的衬衫已经都被血染透了,因为贴在黑色的马甲下面,才看的不那么明显。这件马甲是特种材料制成的,关键时刻可以防弹,可放不住源源不断向外渗透的鲜血,他咬着牙掀开了衣服,立刻三条深可见骨的抓痕漏了出来,狰狞开口散发着浓郁的血气,伤口一见风,刺骨的疼痛让叶晚萧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狼人?”
叶晚萧睨了他一眼,掏出绵纱布,蘸着贴身携带的药水轻轻擦拭伤口:“王诩都跟你说了?”
“是啊他还添油加醋的说了狼族和血族的爱恨情仇,以及适当的表示了一下对二者的嗤之以鼻。不过看到你肚子上的伤口,我决定还是不要听那个神棍胡邹八扯了。”云孟侨托着下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伤口应该需要缝合的吧,只用药水擦擦真的没问题么?”
叶晚萧满脸的虚汗,神色却非常淡定:“有罗厉在,你觉得缝合这种粗暴的治疗技术有存在的必要么?”
“当我没问。”
叶晚萧重新用棉布裹住了伤口,动作利落熟练,一看就是经常自己给自己包扎,云孟侨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后者从他的衣柜里掏出一套新衣服,边穿边问:“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的鬼,是你用灵能力控制的?”
云孟侨应了一声:“是啊,他叫六娃。”
叶晚萧默然道:“我可是看到今天上午你的训练视频了,那只鬼在你被打伤之后,攻击手段越来越明显,就像是故意告诉敌人他的存在一样。”他略微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养狗是件技术活,一条好狗可以在主人饥肠辘辘的时候扑杀兔子,而一条心术不正的狗则会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扑向主人。所以你真的决定好了?”
云孟桥懒散的看着他:“当然,一只会杀兔子的狗,和一条会杀人的狗,你觉得哪个更厉害呢?”他渐渐笑了起来,清俊的脸庞上却满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疯狂之色:
“……而且,有一个随时会抽刀捅你人的仆人,主人才不会因为过度懈怠而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我现在对什么都觉得很无趣啊,如果能有一个每天都有一个充满悬念的明天,那还真是非常期待呢!”
叶晚萧呆怔的看了他半晌,低头轻道:“中二的疯子。”
“不是疯子,是对生命的渴求。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你怎么可能理解呢?凡人的智慧。”
叶晚萧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起身打算出门找何声遥。这时云孟侨却又道:
“不过看在你好心好意提醒我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他笑眯眯的拿起了给何声遥擦眼泪的纱布:“你家的那位,说好听点叫做单纯无知,说难听点叫做以自我为中心。你疼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他却只是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痛的抹眼泪。他到底是真爱你,还是真爱想象中那个完美无缺叶晚萧呢?或者他真正爱的,只是那个痛苦的、悲伤的、多愁善感又悲天悯人的何声遥。”
叶晚萧寒了脸:“闭嘴。”
他推门而出,急匆匆的冲进了电梯里。
而云孟侨则微笑的目送着他进入电梯,在他身体消失的刹那,这货立即神情一变,冲回了办公室,在空地上快乐的连转了好几个圈,卷起凳子上的大衣,兴高采烈的喊道:“六娃,如今敌方防守疏忽,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