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功夫,妖孽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堆东西,在床上摆了一片,看呆了围观的众人!
各种各样的小瓶子,玉梳,一小面铜镜,荷包,一串古怪的钥匙,几颗珠子,一沓子银票,印章,甚至一缕绣线……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被妖孽从袖笼中掏出,让人觉得他件衣服的袖子就像神仙才有的乾坤袋。
“你这件衣服不错。”苏春来难得见到什么东西眼馋,现在他对妖孽身上的衣服感了兴趣:“谁给你做的?”
妖孽手还伸在袖子里,听到他的话想了想才说道:“我的衣物从来都是姐姐给我准备,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你姐姐做的衣服不赖,能装下个杂货铺子!”在苏春来看来,这白脸后生说的是姐姐准备的,那就是姐姐给他做的,谁家的女人不会点针线活啊?
当然,他妹妹除外……
“……”妖孽的手终是顿了一下,对端端正正坐在身前的这位小山似的男子说的话深感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一直沉着脸的苏夏至没绷住,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再笑,这药便不给他用了。”妖孽的指尖捏着一只小小的玉瓶,他幽幽地开了口。
“不笑了。”苏夏至马上变闭了嘴,随即又不放心地问道:“真管用?”
“娘子。”闵岚笙伸手握住了她一直冰的的手掌柔声说道:“不用担心。”
“哦。”秀才做事稳重的过了分,他既然点了头那就应该是安全的吧?现在苏夏至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只要秀才的腿能早点好起来就行。
瓶中的药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才倒出来便满室馨香,沁人肺腑,使人精神一震。
妖孽只把药液倒了几滴在闵岚笙的腿上便自行离开,苏夏至马上蹲在床边用指腹细细地将不多的药液揉开:“这也太少了……”
“五滴足矣。今日不要下地行走,只要静养一两日定会痊愈。”摆了一床的东西又被一样一样地收了回来,他说的毫不在意。
“明天就能好?”苏夏至猛地抬头望向秀才:“那,咱们自己雇一辆马车后天出发路上紧着点儿也许就不会误了秋试!”
秀才的眼睛也是一亮,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娘子,脑子里快速的计算着路上的行程日期……
“我饿了……还有,我要沐浴。”妖孽大夫收拾好了自己的‘杂货铺子’,起了身朝外走去。
闵岚笙马上皱了眉……
“好了,小事一桩!”只要秀才的秋试还有希望,别说是让她为妖孽做顿饭,就是让她喂妖孽吃顿饭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笑眯眯地用温柔的眼神安慰了一下秀才,她马上起身朝外走去,见到一院子的人,又让她把脸沉了下去。
“作坊这个月还会继续开下去,至于以后如何……”等在院子的村民都紧张地等着她发话。
“我还没有想好。”苏夏至确实是没有想好,现在既然秀才秋试的事情还有希望,那她就要全力以赴地先把秀才送上帝都,至于别的,都要以后心静了再说。
众人垂着头慢慢散去,不时有人过来问问秀才的腿如何了,苏夏至都是紧闭着嘴不说话。
人走光的时候,才把一直垂首跪在井边的高越露了出来,苏夏至愣了下。
“起来。”还是走了过去,她开了口:“既然此时与你无关,你在这里跪着也无用。”
“嫂子。”高越仰起脸来望着她:“我娘是为了我啊,家里穷,她是怕我连媳妇都娶不上……”
“高越。”苏夏至低着头望着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的眼睛说道:“不管我们为了什么做事,都要有一条底线不能触碰:那就是我们的利益不能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你可明白?”
“你娘她们今日敢为了你们自家的小日子而毁了我家秀才的前程,明日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可你觉得这对那些被坑了的人来说公平么?”
高越再次垂下了头,默然不语。
“诚然,这世上也许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二字,可作为我们人来说,难道做事就连最基本的底线都不要了吗?”
苏夏至的话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高越明明白白地知道母亲与村子里的那些人是做错了,可他听了嫂子的话脑子里是迷迷糊糊的。
亲情与道德,让这个懂事的孩子感到了迷茫。
正屋窗前的书案后面白衣妖孽拿着闵岚笙写的一篇文章正在失神……
苏夏至的话他听得非常清楚,而且连她对跪在地上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姐姐。难道世上真会有两个这么相似的人吗?
姐夫常对他说:暖在我心里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任何时候,当你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那,千万不要犹豫,娶了她,哪怕是用强的,也要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