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一定要让大伙儿都看看,谁让他们家没有秀才这样的姑爷呢!”苏夏至一回头对着闵岚笙眨眨眼。
“舅兄呢?”苏家人本来就不多,少了个小山似的苏春来,连院子都显得格外的宽敞。
“他……病了!”杨巧莲目光闪烁了一下,犹豫着说道。
“哦?”本来想跟着众人进东屋的闵岚笙停了脚,转身硬着头皮迈步上了正屋的台阶:“我去看看舅兄。”
“哎!”杨巧莲有心拦着,却被苏夏至一把拖进了屋:“别管他们,我正有事问你呢。”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进了东屋,闵岚笙在外面都能听见娘子询问杨巧莲生产的事情,他抬手掀了门帘对着屋里喊了一句:“舅兄?”
“我病了,不方便见你!”外面天已经擦黑,屋里黑漆漆的。苏春来的声音瓮声瓮气地,听得闵岚笙心里堵得慌。
还不方便见人?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可不方便的?秀才不由得摇了摇头。
“可曾请过大夫了。”站在门口适应了屋里的光线,闵岚笙慢步走到了炕边上,将床上一个巨大的被窝卷子,外面只露出苏春来的一双大脚丫子!
秀才默默地将大舅兄的脚丫子又看了一遍,觉得腰上隐隐的传来一阵酸痛。
“不用请大夫,一看见你我就病啦。”苏春来头埋在被子里说道。
“哦?”这是什么病啊?闵岚笙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好笑。
于是他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做到炕边上,四平八稳地坐了下去,半晌无语。
“哎,你走了吗?”屋里很安静,苏春来在被子里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只好试探着问道。
“没有。”闵岚笙淡淡地回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被子里的人似乎忍耐到了极限。
“待舅兄痊愈的时候。”
“可你不走我没法好!”五月底的天气,不盖被子都热,苏春来觉着自己快把自己憋死了。
“岚笙略通医术,舅兄不妨把症状说一说,没准儿我就可以医治了。”闵岚笙瞅着炕上的那个人,越看心里越美:让你踹我!现在你就在被子里呆着吧!
“我……热……”
闵岚笙望天,这天气,谁裹着被子都热。
“我胸闷,恶心……浑身无力……你说我是不是病了。所以你走吧,我需要歇息……”
“恶心,浑身无力,我娘子前段也是如此的。”闵岚笙用拳头抵着自己的嘴唇忍着笑说道。
“那我妹妹是怎么了?”苏春来听到妹妹身子有恙,忙问道。
“我娘子是害喜了。”秀才轻声说道。
“……”被子里没了声音。
好一会儿之后,苏春来忽然掀被而起,满头大汗地对着闵岚笙说道:“你不要开我的玩笑。”
“呵呵!”看着终于装不下去的大舅哥从炕上爬了起来,闵岚笙低头轻声笑道:“舅兄不妨直言,到底是为了何事?”
“今儿村子里都在传你的事情。”苏春来沉声开了口。
闵岚笙只抬头望着黑乎乎的一堆人影,并未搭茬。
“说你在平县非常的威风!在面馆吃饭的时候,面馆里所有吃饭的老百姓都要跪着吃!”
“……”人言果然可畏啊!
闵岚笙扶额,自己不过是教训了一个受人指使的笨蛋而已,怎么传来传去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都说你是朝廷命官,我们是老百姓,民见官都是要跪着的。”
“我……我不想见到你就磕头,你又不是我娘……”
苏春来说完有躺了下去,只不过这次没有再盖被子:“所以,我还是病着吧,这样就不用见到你就磕头了。”
“对了!”似乎是想起什么,苏春来马上又爬了起来,瞪着闵岚笙说道:“我妹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你也不要让她老跪着!若是被我知道了,我还打你!”
“……”闵岚笙又望了天。
这大舅兄的性子还真是不好摸透,才说自己是官,他怕见了自己要下跪就装了病,转眼说到娘子他便又瞪了眼……
“不用跪的。”闵岚笙想想还是和他直来直去的说话。
“这是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在县衙大堂,不用见我就跪的。”
“真的?”苏出来再次倾身问道。
“嗯。”闵岚笙点头应了。
“那我没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