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躺下睡吧,明儿一早你还得到衙门去公干呢。”再次侧身躺下,两个人脸对着脸。
“那,娘子明日还陪为夫一起去吗?”都爱忙活了一天,醉鬼秀才变成了话唠。
“去。你生的这么俊,我都天天跟着才放心。”苏夏至闭上了眼,倦意袭来,她真想大睡几天再起来。
幕天席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闵岚笙没了方才站着时随时都要摔倒的眩晕感,他瞪着眼瞅着似乎已经睡熟的娘子,还是凑过去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已经快看见周公地苏夏至强睁着眼瞄了他一下,随即又阖上了眼睛。
“明日为夫一人去就好,娘子太累了……”他轻声说道。
“嗯……睡吧……”苏夏至含混的说了一句。
隔着不远的闵青兰一直屏住呼吸没有说话,只听着他们两两口随意的聊着天,羡慕的不行!
弟弟和夏至过的真好啊,从她回了娘家,还从未见两个人红过脸拌过嘴呢。
“唉……”不由自主地叹了气,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哈赤哈赤的声音,闵青兰一回头,正看见猫小白吐着大舌头的一张狗脸,这狗东西不知道什么以后已经窝在了她的身后,两只爪子都搭在她的绣鞋上……
“滚开!”被惊得睡意全无的闵青兰翻身而起,抄起一只些就扔了过去,猫小白一个漂亮的纵跃,矫健的身子在空中展开,一甩头就咬住了那只还未落地的鞋子,而后欢快地朝着后院跑去……
……
夜色中,闵家的马车稳稳地走在官道上,车厢上的帘子挑开着,里面坐着赵主簿兄弟和韩陆青。
三个都喝了酒,虽不算多,倒是尽了兴,如今都懒洋洋的靠着车厢没人说话。
“大哥。”似乎想起什么的赵大厨一下坐直了身子,他才想开口,瞥见身边坐着的韩陆青后犹豫了下,还是凑到赵主簿的耳边说道:“大哥,闵大人的姐姐不错!是个美人儿……”
赵主簿闭着眼伸手推开了热乎乎靠在自己身上的堂弟,没有言语,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闵青兰那张俏丽的脸蛋儿,笑意便浮了上来。
“她不是就带着两个女娃么?大哥好歹出几粒米将孩子拉扯大了嫁出去就是,也费不了多要银子!”
见整日不苟言笑的堂兄忽然面上带了笑,赵大厨以为他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于是更加不敢不顾地开了口。
谁知这话才一出口,赵主簿就黑了脸,他张开两眼对着赵大厨说道:“你要是再胡扯,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得得!算我瞎操心!”赵主簿在赵家宗族里的地位不低,这一拉下脸来,赵大厨也是不敢惹的。
他赶紧往边上靠了靠,闭嘴又闭眼,装上了哑巴。心里也弄不懂到底是哪句话说的不对,招人不爱听了……
身子坐直,赵主簿有意无意地看向韩陆青,见对方靠着车厢身体摇摇晃晃地像个睡熟的模样才稍稍地放了心。
身子后仰,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向车厢,他觉着舒服了些。
眼睛往黑漆漆的夜里看了看,分辨着马车外的路程。
好歹出几粒米将孩子拉扯大了嫁出去?再次想起这句话的赵主簿冷笑了一声,暗道:真是没有见识!
别的不说,只看知县大人今天摆的这一天的流水席就要花多少银子,闵家难道会多几个闲人吃饭吗?
只一年多的功夫,山下村的那家人家早就今非昔比了!
再想想县令夫人随意地就能掏出一千两的银票来买那些田地和铺子,赵主簿才直起的腰慢慢地又塌了下去……
闵大人的姐姐,哪怕是和离过的,还带着两个孩子,都不是他这样的光棍能想的,有心无力,实在的高攀不起啊!
……
清晨,凉爽的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苏夏至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循着声音望了过去,见独自躺在一张席子上的大姑子姐,正拍打着身上的狗毛。
原来是猫小白半夜就摸到了她的铺着褥子的席上,与她同床共枕了几个时辰。
“真是被你吓死了!”抱怨了一句,苏夏至再次躺下,看着天色尚早,而现在又凉快,正好再睡一会儿。
睡在旁边的闵岚笙此时正支着身子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思索着……
“娘子,我们为何都睡在院子里?”脑袋如要炸开一般的疼,而且好像还少了些记忆,闵岚笙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只好小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