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至与闵岚笙思想很统一,一致认为能把状子捅到知州大人那里的只有安家。
“让你头两年瞎了眼,没事去招惹烂酸梅!”见秀才被革职在家,苏夏至甚至有了幸灾乐祸的思想。
闵岚笙一手捂着下巴,禁不住一阵苦笑。
“你说他们能告你什么啊?从你进京到上任,这才多短的日子,你都来不及贪污受贿啊……”
闵岚笙看着娘子,依旧只是苦笑。
“你的意思是……”盯着秀才的眼睛,苏夏至心中一动,随即坐正了身子说道:“会从咱家的买卖上做文章?”
“所以方才为夫就说了,怕是要给娘子找事儿了。”闵岚笙侧着头瞅着她,小声说道。
“真诚点儿!”苏夏至伸手拍拍他的面颊:“你看看你的小眼神儿啊,这像是内疚的样子么?”
“呵呵!”闵岚笙低头抿嘴儿一笑:“那就罚我伺候娘子坐月子吧……”
“嗯?”苏夏至身子往前一探,又贴近他说道:“等咱儿子过了周岁……你看怎么样?”
“不太好。”孩子的月份大了,娘子的小腿有些浮肿。闵岚笙抬手将她的两条腿都放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揉搓着:“顶多也就一两个月的时日,人家不会让咱们如此逍遥的。”
“那也挺好!”想着自己生产的时候能有他在家陪着,苏夏至心里轻松许多。
两个人闷在里屋,嘀嘀咕咕了几个时辰,最后说的累了,又躺在炕上睡了一觉,等着日头偏西的时候,正屋的房门才再次打开。
苏夏至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准备做晚饭。
“舅母。”东屋的纱帘挑开,娇娇从屋里探出了头。
“娇娇都从学堂回来了?”苏夏至抬头看了看天色,觉着自己这一觉睡得有点长。
“早就回来了。”娇娇站在东屋门口,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妹妹是要醒了吧?她总是动。”
“叫你娘过去看看。”以为大姑子去了茅厕的苏夏至听了娇娇的话并未往心里去,仍旧抬腿往厨房走。
“我娘早就出去了,把我从学堂接回来,她就一个人出去了。”
“什么?”苏夏至停了脚步,扭身往东屋走。
东屋的炕上,乐乐还再睡着,而本该看着孩子的闵青兰果然不在屋里。
“这死女人!艹!”弯腰抱起炕上的孩子,苏夏至往她的小屁股上摸了一把,觉着衣服都是干的,赶紧抱到了茅厕把尿。
这么一折腾,乐乐便醒了过来,瞪着乌黑的眼珠看抱着自己的并不是自己的母亲,并不哭闹,只是好奇的看着苏夏至……
“你那个娘啊,还不如你这个孩子让人省心!”
把还不会走路的娇娇放到才从屋里出来的秀才怀里,苏夏至朝着院门走去:“你半步都不要出来啊!现在我们要分外小心!”
她对着秀才嘱咐道。
“娇娇,过来关门!”推门而出,苏夏至几步下了台阶,直奔了学堂的院子,步子快得根本不像个孕妇。
“安先生。”见院子门虚掩着,苏夏至直接走了进去。
“东家?”正蹲在院子里为安逸熬药的小厮见她进来忙起身要行礼。
“你家那人渣呢?”苏夏至摆摆手,示意免了,张口问道。
“嗯?”小厮没听懂她说了什么。
“哦,就是你家公子呢?”心里一急,苏夏至直接把自己私底下叫安逸的称呼说了出来。
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想快点把闵青兰找回来。
“这时候找我?”安逸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颇为悠闲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苏夏至一皱眉,探头往厨房里看了看。
这东西是个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被人伺候惯了。他没事儿进厨房干嘛去了?
“我去洗碗了!”安逸自得的说道:“想不到吧?本公子可是会洗碗的!闵岚笙会吗?”
苏夏至翻眼看了看天,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会洗了碗有啥可得瑟的……
“我找你有事。”没时间和他扯淡,苏夏至开门见上地说道。
“说。”这个时候,她不在家做饭,进门就问自己,安逸也猜到她是有事。
“我家秀才今天被革职查办了。”四下看了看,见只有安逸和小厮在院子里,苏夏至才低声说道。
安逸脸上的笑容凝注。
“是被人往府郡的知州大人那里递了状子。因为案子还未审理,所以我家秀才被禁足在家不能出门。”
“你怀疑,这个递状子的是我安家的人?”安逸难得脸上有了严肃的表情。
“是!”苏夏至毫不避讳的承认:“我认为除了你家的人,别人做这些没有意义。”
“那,你来找我的意思是让我回去求我的父亲?”安逸看了看小厮。
而此时小厮也正紧张地望着他们……
“不是。”苏夏至瞪着他说道:“秀才姐姐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听到秀才被革职的事情之后,偷偷的跑了出去。”
“这个傻女人!怎么会是岚笙的姐姐呢?”安逸把手里的扇子合上往掌心一拍:“净添乱!”
“现在秀才被禁足在家,我这大肚子四处跑已经不方便,所以我想请安公子跑一趟平县,帮我找找我那个大姑子,如果见到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拖回来!”
既然递状子的人有可能是安家的人,那么谁去,也不如让安逸去合适。
苏夏至想着,安怀远就是心再黑,再没憋好屁,也不会对他的亲生儿子下手的。
“成。”安逸托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点头答应了:“我把话说前头,要是明早还看不到我回来,你一定要想个法子把我从家里救出来!”
“我和公子一起去!”小厮把药锅从小火炉上断了下来,放到一块木板上面,快步走到安逸的身边说道。
“你不能去!”安逸与苏夏至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