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我们说了会子话。”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苏夏至仔细地将她和明澈的聊天内容都重复了一遍。
“总得去说明白的。”苏夏至看向沉默不语的秀才:“没生一一之前我还没什么感受,自打生了这个孩子之后我才彻底明白了那句话:女人不易啊……”
她说的女人不易,而没有说当娘的不易。
秀才与她一起经历了半个孕期和生产,他是懂得她这句话的意思的。
尽管明澈没有尽到当娘的责任,看着中间也许真的有些误会存在。
作为她的孩子,闵岚笙终要面对她。
哪怕明澈给了他一个最慈悲的选择:我会在菩提庵等着岚笙和青兰。
那是她用一个母亲的身份在告诉她的孩子们:娘亲一直都在,不管你们怎么选择,娘亲都会在一个地方等着你们,不会让孩子们找不到我……
……
两天之后,在经过与姐姐的一番畅谈之后,闵家姐弟以及苏夏至一起去了菩提庵。
秋日午后的阳光如金子般的洒落在不大的庵堂里。
得到通禀的明澈依旧是从后院缓步走了出来。
她眼睛在闵岚笙和闵青兰的脸上来回移动着隐隐有着泪光,似乎是在寻找着多年前,他们姐弟还是孩童时的影子。
倒是她的视线落到苏夏至身上的时候停住了:“多谢你,把我的孩子们照顾的这么好。”
不大的声音,平缓的语调,如她这个人一样波澜不惊。
站在十多年不曾相认的孩子与儿媳面前,明澈还是那么的从容。
可她那样的一句话竟听得苏夏至鼻子一酸,眼泪马上就要落下。
她自问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会为了定点小事就哭哭啼啼,但此时此刻,她就是想哭!
“进来吧。”行云流水般的从自己的一双儿女面前走了过去,明澈进了供奉着阿弥陀佛的大殿。
在于里面值殿的比丘尼师父轻声慢语地说了几句话时候,那位师父双手合十的走了出去。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苏夏至赶紧将眼中的泪水偷偷的擦去之后才抬腿进了大殿。
迎面的阿弥陀佛造像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佛像,在香案前的长明灯的光影以及袅袅升起的香烟里,他是如此的虚幻。
苏夏至不禁凝神朝着那尊佛像看去,想透过那虚无缥缈的烟雾,看清佛像脸上的表情。
只是她才从屋外明亮的地方走近光线稍暗的地方,眼睛的视力似乎是下降了不少。
明澈从香案上捻起三根香来,借着长明灯的火将香点燃后一支一支地插在了香炉里。
她后退了几步之后虔诚地跪在了蒲团之上,礼佛之后才起了身。
“坐。”地上散落这几个蒲团,她随手一指,已经随意的坐了下去。
苏夏至闵岚笙与闵青兰也学着她的样子各自寻了蒲团坐下。
“你爹已经不在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只通过娘的口说出来,你们或许是将信将疑的。”
“所以娘就选了在大殿里和你们讲讲那些陈年往事。”
“都说‘佛前不作恶’,娘在这里与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妄语。若是有半句假话,娘发愿永堕阿鼻地狱。”
还是平和轻缓的语气,还是那种娓娓道来的声调,可那个坐在佛前的女子却说着最最严苛的誓言:如有一句谎话永堕阿鼻地狱!
闵青兰猛的起了身,她双手揪着裙带,有些颤抖地说道:“何苦呢,您这是何苦呢……”
“坐下吧,从先在开始,都是娘说,你们听,这些话啊,我是存了多少年了?早就该说说了,否则时日再久,娘都会忘了……”
明澈拍了拍身边的蒲团,示意闵青兰坐下,她自己则闭了眼,半晌之后才开了口:“他们不是都叫我明澈居士吗,明澈是娘的闺名,娘姓明。”
“与府郡的明家是……”闵岚笙沉声问道。
“府郡的明家,那就是我的娘家啊。娘没有遇到你爹之前一直就是住在府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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