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瞅着那背影,似乎是对小胖子的嫌弃又增加了几分!
哭着走了?闵岚笙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就往书案前走了过去。
“走啦……我家秀才一发火,那孩子给吓得哭着走啦……”苏夏至瞥了眼立在书房窗前的闵岚笙,大声地说道。
她扶着颜夕的手臂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一回头,发现一家子的人都站在自己的身后,紧张地望着她。
“这个傻孩子,就不会把那些跟着的人先打发走,自己再回来么,客栈里的饭菜哪里有家里好吃!”
耳边听着他在门外说的话,又看着他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眼睛盯在自家的大门上不肯移开,苏夏至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能把这么大的事也给办砸,说白了,这个小胖子的心性还是有毛躁的时候。也不怪秀才会难为他一遭!
定亲是大事。
秀才对小胖子冷了脸,她倒是没有说什么。
苏夏至一直趴在大门里偷偷看着外面的一切。
……
“帮把手!”陈冠西一见她又要吐,赶紧对着两个壮汉一使眼色,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吐在人家的大门口了!那可太腌臜了……
“要是客栈不远,婆子就跟着马车走走吧……”一听说又要坐马车,媒婆子的脸都绿了!立时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从胃里涌了上来“呕……”
“是!”候在马车边上的护卫以及亲随齐声应道。
“咱们先找个客栈歇歇,走了一路人困马乏的,今儿这事儿不赖婶子,怨我心太急了!”陈冠西客客气气的对着媒婆子一挥手,示意她先上马车:“就近找出客栈先住下,有什么话也得等吃饱了喝足了之后再说!”
“那,依着公子的说,咱们该如何是好?”媒婆子陪着小心问道。
亲还没说成,他一口一个岳父一口岳母,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媒婆子虽然吐得七荤八素,到底是没把脑子给吐出来,她此时心里还是明白的:这陈公子是认准了这闵家的大闺女了,旁人家的女儿哪怕是生的花儿似的俊俏,他也看不上!
他贼眉鼠眼地往身后闵家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一指:“我岳父岳母脾气虽然都好,可我娘子的脾气却大的很!她若发起火来连我都是往死里打的,因此啊,我这一辈子可不敢动别的心思了!”
“哈哈!”陈冠西先在心里骂了句糙话,随即抱拳对着媒婆子拱了拱手:“谢谢婶子抬爱,这话可不能让我家娇娇听见……”
因此他的一句戏言,媒婆子真恨不得成了真!她能有了这样的姑爷,那是睡觉都得笑醒的事情呢,怎么会不愿意把闺女许给他?!
这些,对于不知道陈家老底儿的人来说,看陈冠西就是个会做生意的能人!跟着了他,一辈子吃喝不愁,家里还能跟着沾光,谁家有闺女不愿意嫁这样的后生?
陈茂昌不显山不露水地闷声发财,在镇子上直落了个杀猪的陈屠户的名声。小胖子则不同,十几岁后便异军突起,不仅在平县而且在府郡也有了陈家的铺子!
“陈公子要是看上我家的闺女,婆子二话不说一准儿点头!”
“咱换个位置想想,换成是您的闺女,我弄这么一出,您也得不愿意把闺女许了我。”
“呵呵!”陈冠西伸出一臂拦住了她,好言好语地说道:“婶子,您身子不适,咱们先去客栈住下。这门亲事,我是一定要结的,只是咱们今儿这样,再去登门求亲,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她心惊肉跳地看了看他自己给自己抽的一个巴掌印子,抬腿就要往台阶上走:“婆子再去求求闵大人和闵夫人,早就听人说过,这二位都是极好说话的啊……”
“陈公子,今儿这事都是婆子给耽误了!”陈冠西越是笑嘻嘻的没事人一般,媒婆子心里没底儿越是害怕。
只是他的一侧脸颊上才出现的巴掌印子显得分外的醒目。
“这一趟,大伙儿也走的辛苦了。”陈冠西缓步从闵家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有事那副笑眯眯地模样,完全没有被人家拒绝亲事后的不快表情。
‘啪!’他抬手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吓得跟着他过来的亲随以及媒婆子同时转身望向他。
此时他仰面望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噘着嘴用力吹起几根滑落在脸上的头发,然后看着那几根发丝在自己的眼前飘来荡去,弄得他的脸痒痒的。
陈冠西兴冲冲满腔热情的不远千里来到闵家,只想把和娇娇的终身大事先定下来,想着出门前自己志得意满的跟父亲吹的牛皮:最多再等四五年,一定让您抱上陈家的长孙……
“做媒的不能说话,我还不如请个哑巴呢!”吃了闵岚笙冷脸的小胖子这回是被轰了出去,人家不许他住在家里了。
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多银子请的镇子上最好的媒婆子竟这么的打他的脸,一说夸他的话对方就恶心的干呕不已,最后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只剩了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比谁都懂得‘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道理。
在请媒人这个问题上他是真没有省银子!
陈冠西精于算计,做事力求稳妥,不做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