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肖临的表情,往月云生背后挪了挪,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极其小声地回答:“保护自己,不轻举妄动。”
“呵……”肖临目光落在肖祈受伤的手上。因为方才来去匆忙,肖祈只是草草往伤口上撒了些药粉,虽然止住了血,但是翻开的皮肉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大皇兄……”肖祈被肖临那冰冷的目光一扫,顿觉脊背一凉,“我保证……”
“闭嘴。”肖临怒斥,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一边的军医:“军医,去看看肖祈的伤。”
军医察言观色,一直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应了一句后,便快步走到肖祈面前:“有劳九皇子。”
肖祈慢慢伸出手,军医快速地开始处理伤口,想尽早弄完也好早离开,不多加掺和。
“我只是让你去督战,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上阵。你倒好,身上的伤来来回回折腾,一直没好,竟然还如此勇猛地身先士卒,最后还徒手截住北沐麟的剑?”
听罢,肖祈只是讪讪一笑,却没有说话。
“不解释?”肖临挑眉,他这九皇弟向来歪理那么多,这次竟然不辩解,简直不像他的作风?
肖祈耸肩。
倒是旁边的月云生笑着说道:“大皇子,您方才让九皇子闭嘴,他这是听您的话,照着做呢。”
肖临真是被气乐了,哭笑不得地看着肖祈:“服了你,说话。”
肖祈这才眉开眼笑,凑到肖临那头,讨好地唤了句:“大皇兄……”
“平常不听,现在倒是听了?”肖临轻飘飘地问道。
“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肖祈一挺胸脯,站得笔直,恬不知耻地说道:“我一向如此,虚心纳谏,勇于直面自己的不足之处,并为了改正错误而不懈努力着。”
“……”
“……”
旁边两人瞅着不要脸的肖祈,顿时被堵得半晌无话。
肖临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无奈地看着月云生:“让月楼主见笑了。”
月云生笑着摇头。
军医刚好处理完肖祈的伤口,细细嘱咐几句后,便退出了大帐,里头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大皇兄!”肖祈像是气得跳脚:“云生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几分面子么……”
“这种东西你不需要。”肖临板着一张脸,看着肖祈面无表情地说道。
月云生忍不住笑出声,顿时感觉到肖祈哀怨万分地看着自己,他一边忍着笑,一边完全不真诚地说:“抱歉,抱歉,阿祈我只是单纯觉得好笑,并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解释和没解释一样,还不如不说,肖祈的心情变得万分惆怅。
“好了,就此打住。”肖临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我们还要在北戎呆上几日,九弟你且好好养伤。”说着看向一旁的月云生,“北戎此役,多亏月楼主与斋月楼鼎力相助,肖临必定据实上奏父皇,嘉奖其功。”
斋月楼的大部分势力都已经转移至百越,若此番有了皇室加持,日后扩张发展定会更加顺利。月云生听了,也不矫情假意推托,爽快地笑着拱手道:“谢大皇子好意相助,在下与斋月楼必定铭记于心。”
打了胜仗,肖临心情愉快,与月云生又客套了一番。然后,才与肖祈说道:“北沐麟已死,膝下却无子嗣继承帝位,按照目前情形来看,想必是北沐宸继位,而百越势必在这几日要与北戎谈判,我想,既然你与北沐宸接触过一段时间,届时你与我一起去谈定是会事半功倍,九弟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肖祈听了,诚恳地看着肖临说道:“大皇兄,坦白说,你知我向来无心那个位置,所以也从不关心这些。若不是你,我定不会来掺和这一浑水。此番来北戎,已是众人瞩目,谈判一事,我实在是不便出面。”
肖临其实也料想到肖祈会拒绝,所以倒也没有多大失望,他松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肖祈的肩膀:“是我欠考虑了,你这段时日好好养伤,与北戎谈判一事就无须操心了。”
肖祈笑着点头,“其实到底无非就是北戎俯首称臣,岁岁来贡,好解决这个不安定的因素,让百越未来的战事能少一些,黎明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
“对啊。”肖临轻叹一声,“其他的,其实也并不重要,无非锦上添花。”
“正是如此。”
“好了,时间不早,此番你们也劳累万分,尽早休息吧。”肖临温声道:“明日营里头许是会有庆功宴,届时还请月楼主赏光参加。”
“能够受邀,本就是月云生的荣幸,大皇子无须如此客气。”
肖祈看着他们两个一直客套来寒暄去,看得心累万分,趁着他们说得七七八八,就连忙拉了月云生就向肖临告退,直奔回他们自己的大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