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示意众人下去,房间里头便只剩下她与肖墨。
“墨儿,坐吧。”皇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肖墨应允坐下,凝眉道:“母后,您这般焦急,可有要事吩咐儿臣?”
皇后的目光轻轻落在肖墨身上,眸光冰冷,声音轻缓却透着一股寒意:“杜云竹,不要留着了。”
肖墨听了也是一怔,半晌后才垂眉轻声道:“母后,可是方才发生了什么?”
皇后轻嗤一声,“不听话的人,留着怕是会惹是生非,乱了一局棋。”
“母后,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杜云竹一日恨着那人,她留着,总归是对我们有利的。”
皇后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每每看着那张脸,就恨不得撕碎,满腔恨意偏生要克制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般想着,皇后半晌陷入沉默,没有说话。
肖墨也不急,只是坐在那儿,他坚信皇后思考到最后,会做出一个理性的定夺。
果然,他听见皇后长叹一声:“是母后糊涂了,此事不会再提了。”
“母后英明。”肖墨起身一拜,他如何不知皇后有多痛恨那人,但杜云竹虽有些超出他与杜阮的控制,可她的作用仍非常大。若是皇后执意要除去她,他们便少了一个有力的盟友。现在皇后答应不动手,此事便有了回旋的余地,肖墨随即松了口气,不由露出一丝清淡的笑意。
“墨儿,你先回去吧,母后也乏了。”
肖墨看着皇后略带倦意的面容,眉心不由蹙起。皇后近来常常感到乏力,虽说可能是心神受损力不从心的缘故,可他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母后,李复仪可来为您请过脉了?”
等了好一会儿,皇后都没有回答,肖墨发觉她竟靠着软榻就睡着了。他心底的不祥越发凝重,他转身出去,唤来杨嬷嬷等人,细细询问皇后近来的衣食住行,再让苏宁海去太医院请李复仪过来。
折腾一番下来,皇后被众人吵醒,总觉得肖墨难免有些小题大做,可是见李复仪眉头深锁,她也滋生了一丝怀疑:“李大人,本宫身子可有不对?”
李复仪正色跪下:“回皇后的话,娘娘的脉有些古怪,卑职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遇见,一时也不敢够断言,请皇后允许卑职回去查阅古籍后,再禀告娘娘和三殿下。”
“什么?”皇后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她凝眉思索片刻,肃声道:“那就有劳李大人了,本宫听说李大人的夫人钟情各式翡翠,杨嬷嬷,把本宫前几天收的那个翠绿老坑玻璃种的珠粒项链拿来,送给李夫人。”
“皇后娘娘有心了,此物太过贵重,卑职……”
“李大人。”肖墨轻轻打断他的话,虚扶了一把:“母后的病就有劳你了。”
“是,卑职代贱内谢过皇后娘娘与三殿下的赏赐,今后一定全心侍奉皇后娘娘和殿下。”李复仪才起来,又急忙跪下,“卑职这便回去翻阅古籍,尽早给娘娘与殿下一个交代。”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小宁子:“小宁子,替本宫送送李大人。”
“是,皇后娘娘。”
等李复仪走后,肖墨一脸严肃与皇后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在这个节骨眼,皇后这中宫里的人也该好好肃清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