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飞背着大包袱,站在同欢药店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那巨大匾额,只见上书“同欢药堂”四个大字。点头自言自语道:“恩,应该就是这里了!”说着信步走进了药店的大门。药店挺大,但是却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病人,也没有一个客人。一个伙计带一个先生。
童飞早就打听了,这“同欢药堂”是千寻城里唯一的药店。说是要药店,其实也是医馆。这里的掌柜还兼做先生,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虽然药店生意清淡,可是先生医术高明。卖药价钱也公道。最重要的,除了百姓居家所需的药物之外,还兼卖蛇伤药、跌打丸、金创药、杀虎药、野猪散等行脚人和猎户必备的药。
对于店堂里的冷清,童飞一点有不觉的奇怪,因为早打听清楚了。
迎面就是一个大柜台,足足有七尺多高,童飞须掂着脚才能看到柜台后边的情况。柜子上趴窝着一个人,似乎正在会周公,童飞心想,这应该就是伙计了。
于是走上前去唤道:“伙计,我抓药!”
童飞的声音在店堂里回荡,声音脆生生的,乳气十足。
那伙计猛听得童飞的呼唤,惊醒过来,缓缓张开眼,打了个哈欠,从桌案上抬头,瞄了一眼童飞。
看童飞不过七八岁,身材瘦弱,小脸发黄,身上不过粗布衣衫,他的态度顿时有些慵懒,瓮声问道:“是你买药啊?”
童飞点头答道“对,是我买药!”
柜台高,童飞个头矮,几乎是掂着脚,朝着药柜里张望都有点吃力,觉得那伙计有种居高临下,加上态度冷淡,让童飞颇为不爽。可是自己是买药,买了就得,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那伙计晃晃脑袋,继续懒洋洋的问道:“可有先生开的方子?没有的话,先去那边让先生看了再说,看病走那边”说着指指店堂的另一侧。
童飞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屋子的深处,有个桌台,一个须发微白的老者正伏案看书,对外边的一切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看来这应该就是那个闻名全城的神医了。童飞不禁多看了那老者一眼,但是并没有过去,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张兽皮,递了过去道:“我有方子,在这呢!”
看童飞递上了一张野兽皮,伙计牵了牵嘴角,似乎有些鄙夷。童飞知道这伙计的意思,显然是嫌弃兽皮吧,这可是他自己杀了一头野兔,用野兔皮鞣制的。虽说市面也有纸张,但是太贵了,也不是一般百姓能用的起的,童飞跟着娘亲一直在外游荡,哪里说买纸就买纸的,只能就地取材了。
在童飞看来这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在那伙计看来,却又有一番不同:“哼!连张纸都买不起,果真是土包子穷鬼。”于是伙计态度就更为索然了
“拿来我看看!这什么方子,还写在兽皮上,什么先生看的,是土郎中吧!”伙计伸手接过了兽皮,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嘀咕。
童飞却丝毫没有在意,却又转头看了一眼一边的掌柜先生,正好那掌柜也似乎正大量童飞,二人目光顿时相对。童飞对那老者礼貌的点了点头。老者也是微微一颔首,收回了目光,继续兀自伏案看书没有搭理这边。
再说伙计伸手接过了兽皮一看,没有按照方子抓药,却放下了兽皮,反而盯着童飞看。这看的童飞浑身不自在起来。“怎么,我的脸上有花吗?”童飞不禁腹诽。
“这就是你的药方啊?”那伙计看了半天后,冷冷的问。
童飞不明所以,点头答道:“啊,是啊!”
没想到那伙计却将脸色一拉,随手就将兽皮甩了回来,嘴里却说道:“这算什么药方啊!谁给你开的?这简直胡闹,哪有这样的方子!”
药方当然那是童飞自己开的。要说童飞的对药草的知识,多半来自于他自学所得,另外也是跟着娘亲耳濡目染的结果。这付药方,是童飞搜集了大量医药书籍,结合娘亲的《毒经》捉摸出来的。别看童飞年纪不大,其实每到一地,都爱买些书看,看完就扔,这一路走一路看,倒是学了不少。
一看自己的药方被伙计扔稻草一般扔出来,而且数落了一大通,童飞心中就窝火了,不过这也不是童飞第一次遇到。甚至说,童飞也早习惯了世人的白眼。自己的药方参考了《毒经》,说到底不是凡人世界的庸医能够看懂的。
童飞俯身将兽皮捡起,拍拍尘土,冲着那伙计没好气的嚷道:“你没有药就说没有药,干嘛扔我方子啊!”
那伙计一听反唇相讥:“没有药,我开药店的会没有药?小屁孩,你懂个屁啊,我问你这药是给谁吃的?”
童飞也上了火,嚷道:“我自己吃的!怎么了?”
“自己吃的?还怎么了?你骗鬼啊!”伙计冷笑道:“你小子想死也别祸害人?你是不是想吃死了好赖我们赔你棺材钱啊!没门!”
童飞没好气的说道:“这药我吃了多少回了,照样不是好好的!”
“不可能!”那伙计似乎理直气壮道:“你到底患了什么病?你要是真心治病,我告诉你,这方子不行,找先生另开方子吧。”
童飞心道,我的不是病,而是道伤,不过跟你这个凡人有什么话可解释的。于是回了他一句道:“你才有病!”童飞没好气的收起了兽皮。心道:看来今日是买不了药了,大不了过几日自己去采集一些。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