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隽文忙低头道:“儿子无能,不能为父亲分忧。”
“不是你无能,是我邵家时运未到啊!”邵锡兰捻着花白的胡须叹了口气,“你户部的差事如何?”
“儿子不过负责查检一些小商小贩们的税务,原本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事情。”邵隽文说着,又极为不满的哼了一声:“户部乃是姓姚的说了算,那些大事要事儿子根本就插不进去。”
“慢慢来吧,你还年轻,现在你最适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韬光养晦,明白吗?”邵锡兰沉声叮嘱。
“是。父亲的教诲,儿子谨记在心。”邵隽文伸出双手搀扶着邵锡兰起身,缓缓地往窗下的矮榻跟前走过去,一边低声问道:“父亲,儿子有一事不明,还请父亲赐教。”
“说。”邵锡兰缓缓地靠在榻上,抬手捶自己酸痛的老腿。
邵隽文忙半跪在脚踏上伸手帮着父亲捶腿,又问:“上元夜的国宴本是凤章殿的那位主理,并不是父亲的主要职责,怎么父亲还如此用心,甚至不惜跟那些属官们低声下气的?”
“你呀!真是愚蠢。”邵锡兰冷笑道,“凤章殿里的那位是谁?是皇后娘娘!”
“可是,皇后娘娘对我们家根本不屑一顾,害了咱们家两个女儿,说起来咱们跟她算是仇人了。”邵隽文愤愤的说道。
这话说的不错,邵素雯的事情自然要归在韩芊的头上,另外邵家还有一个女儿曾经参加过清平皇帝第一次选美,但很不幸的是,那次选美皇宫里发生鼠灾,邵家那个女儿被老鼠给吓得精神失常,在国医馆养了大半年,后来被断定为间歇性精神失常。
邵家的另一位姑娘现如今养在邵家别院,平时跟寻常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症状,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但就是不能看见带毛的东西,不但老鼠,就连猫儿,狗儿等小动物跑到她跟前,她都会吓得一挑三尺高,又哭又笑,又喊又闹,疯疯癫癫,毫无理智可言。
而那次皇宫发生鼠灾的事情,后来经过帝都城官方民间各种版本的传言,邵家动用了自己的力量暗中查访,从韩建示的奶兄被发落,便猜到这事儿跟韩家脱不了关系。只不过被皇上利用转嫁成了收拾云贤的借口罢了。
综上,韩家害了邵家精心培养的两个女儿,断了邵家父子的皇亲国戚梦。因此,邵隽文说韩家是自家的仇人,一点也不为过。
邵锡兰半晌没说话,显然,他是通过儿子的话把之前的这些事情又回忆了一遍。想过一遍之后,方冷笑着哼了一声,看着跟前的儿子,训诫道:“依你之见,我们若是通过国宴这件事情向凤章殿那位发难,毁了我大云的威严和皇上的颜面,最终,皇上会把这把火撒在谁的头上呢?你以为皇上会因此而废后么?”
“呃……”邵隽文的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他深知皇上跟皇后新婚燕尔,俩人成婚刚刚两个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再者,皇后年纪小,过了年才十五岁,国宴这么大的事儿,她就算是出了什么纰漏,皇上也绝不会怪罪她,更何况她的背后还有韩家……然而国宴若是出差错,皇上失了颜面,这把火肯定不会窝在心里,最后只怕还是礼部成为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