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妇人住在这山里,身边又只有一个伺候的丫头,你家夫君都不曾来探望你,你也不担心他被身边的狐狸精勾走吗?”慕容在对凌云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肆无忌惮,这点令凌云心中十分不平,昨日她不过一句无心之语都要同他道歉,今日这句话实在非常无礼,对方却说得理直气壮,真是令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凌云想了想,收了心里的愤愤不平,淡定道:“他乃一家之主,事务自然繁忙,他若真能放下我们母子去去寻花问柳,便也不是他了,我就更没什么好担忧的。我唯一担心的便是我的母亲,她身子不好,千万别因见不到我而伤了身子,否则我这做女儿的就算到地下也没脸面对亡父。”说着,凌云叹口气,几日来都淡定的面容在提到她的母亲事难掩忧虑。
慕容定定地望着凌云,见她对自己的母亲真情流露,反而在提到夫君时,情绪没有半点波动,要么是特别信任他要么就是半点都不在乎,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对于凌云的这番话,慕容一直没有再说什么,等到要告辞的时候,他才思量了片刻,问凌云:“可否要给你的母亲带封信?”
凌云眸中掠过一道极亮的光彩,但不过瞬间,她便镇定地回道:“晚辈身边只有这一个丫头,离不得身,可否麻烦前辈?”
慕容道:“然。”
凌云在梅雁的不可置信下,催着她取来了笔墨,十分简洁地写了封信,完全没有隐瞒慕容的意思,一字一句都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最后装入信封递给慕容:“那就麻烦前辈了。”
慕容道:“不必客气,施恩必图报,希望到那一**不会觉得我要的报酬太高。”
凌云只当没有听到这话,行礼谢过,目送那主仆二人离去,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提了一口气。
这下梅雁更是沉不住气了,伸手指向慕容消失的方向,张口结舌道:“小姐,他……他……”
凌云笑睨了她一眼,沉默不语,任她自己胡思乱想去。
又一日,却是一大早,慕容便吩咐了杜嬷嬷前来,对梅雁道:“为你家夫人收拾东西,咱们要出京了。”
梅雁当场张大嘴巴愣在原地,等看到门外宽大的马车旁立着的两队护卫,而他们身上所着衣衫与当日抓捕凌云的五名女子样式相同,再看从马车里探出头的慕容,好一会儿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她猛地深吸一口气,下一刻便转身向卧室跑去,待一眼看到凌云气定神闲地坐在妆台前,顿时恍然大悟,凌云想必是早就猜到了。
既然凌云心里早已有数,梅雁便不再耽搁时间,按照杜嬷嬷的吩咐,将一应事物打包好,扶着凌云向马车走去。
凌云上了马车,发现里面竟是比平日相府的马车还要豪华宽敞,而车厢里同样摆着一副棋盘,虽不知慕容打的什么主意,凌云却想着,无论如何比一直被困在那方小院里强。
等梅雁为她将周围弄得舒舒服服的,坐卧躺靠都适意,她才抬眼看向自己同自己下棋的慕容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慕容头也不抬地回道:“去宁水郡,那里应该有好戏看。”
凌云闻言挑挑眉,担忧地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她已经快满五个月的身孕了,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从京城到宁水郡,以这马车的速度,怎么也得一个月,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月。尤其到怀孕后期,能否长途跋涉都不一定,是不是这一走就难回来了?
慕容一直留意着凌云的反应,注意到她似乎在担心自己的孩子,面容竟是略微缓和了一些,他开口道:“你只要跟在我身边,你们母子就不会有事。”
凌云微微苦笑,明知他心思不简单,要自己在一步步接近君牧野的时候还留在他身边,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我们在后面还是在前面?”凌云不再同他打哑谜,直接问道。
“前面,晚上打尖的时候可能会碰到,以后就会落在后面。”慕容毫不隐瞒地回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