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公主细细端详了她半天,忽然扭头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说:“皇祖母,母后,萱宁姐姐,长得和之前给咱们供过衣料的福盛祥的徐心然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徐心然的心脏猛颤了一下。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同声问道:“果真如此吗?”
虽然徐心然给她们供应了很多丝绸衣料,可之前从未踏进过皇宫半步,给宫里的丝绸衣料,自然都是林公公去福盛祥收购,她一个平头百姓,哪里轮得到她进宫?即便是能进来。也不可能见到宫里的任何一位娘娘。因此,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包括皇后,都没见过徐心然,所以,她们不可能知道,京城里还有一个与何雪灵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云沛公主兴奋地说:“那当然咯。儿臣可从来都不干欺骗皇祖母和母后。方才乍一看,儿臣还以为是福盛祥的掌柜来了呢!”
徐心然差点儿就要哭出来。
太皇太后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哀家想起来了,前一阵子,你皇嫂说从外头买了一批上好的绸缎和花绢,说是福盛祥做出来的,是不是就是那个福盛祥啊?”
“正是呢。”云沛公主放开了徐心然的手,跑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当初儿臣去福盛祥时,一眼看见徐心然,就感觉似曾相识,可是因为萱宁姐姐进宫的次数极少,来了也不显山不露水极少说话,总是躲在人后头,所以儿臣一时之间倒没有想起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后来过了好几天,萱宁姐姐进宫来给您和母后问安,儿臣才恍然大悟,怨不得看徐心然那么眼熟呢,原来,她和萱宁姐姐长得简直就像是双胞姐妹呢!”
徐心然狂跳的心脏稍稍平静了一些。看来,这位云沛公主并没有怀疑六公子用了掉包计,只是单纯认为这是个巧合罢了。
皇太后笑道:“你这丫头,就是不安分,你怎么跑到一个坊间的绸布庄去了?”
云沛公主巧翘起了嘴巴:“就许哥哥们扮作富家公子去游玩啊?母后,您放心,儿臣也是女扮男装才出去的,没人发现哦。”
徐心然心想,还没人发现,就你那女扮男装,我只搭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皇太后宠溺地拉着女儿的手:“沛儿,如今你也是嫁做人妇了,不能再像未出嫁时那样随心所欲。尤其是如今驸马远在边关,你更应好好儿等着他回来。”
听母后一提到罗海成,云沛公主的神色顿时暗淡下来:“母后,您别提他好不好?那个人,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和儿臣赌气,非要做一个普通的士兵去边关打仗。”
一谈起这个话题,太皇太后也颇为感慨,以至于似乎忘记了一旁还坐着个“何雪灵”。当然了,她老人家或许认为,“何雪灵”本就属皇室成员,云沛公主大婚的内幕,她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再说她性格内向,一向少言寡语,看上去本分而温顺,更何况她就要远嫁北燕国了,所以,这件事情,也不用避讳着她。
太皇太后说:“沛儿,皇祖母还是那句话,如今你的夫君是罗海成,即便他比姜雨晨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姜雨晨为了那个徐心然,宁可放弃大好的前程,你也就不必再惦记着他了。”
云沛公主怏怏地坐在椅子上:“这个,儿臣明白,可就是不甘心。”
太皇太后说:“有什么不甘心的啊?那个姜雨晨,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不过,罗海成就不同了,他毕竟是你的驸马,虽然他自愿做一名普通的士兵去前线打仗,可你皇兄还是叮嘱了边关的那几名将军和李元帅,一定要护得他的周全。”
云沛公主仍旧闷闷不乐:“那皇兄为什么不也叮嘱李元帅,护得姜雨晨的周全呢?”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哼!那样不识好歹的人,护他做什么?其实,若是他真的战死沙场,对皇室、对姜家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徐心然听得心惊肉跳。果然,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姜雨晨。而且听太皇太后这意思,姜雨晨在边关的战场上,没有任何的安全保障,只能靠自己拼出一条活路。都说天家无情,果真如此。当初,姜雨晨重返沙场的时候,她还满怀希望,希望大难未死的姜雨晨,能凯旋而归。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皇室的尊严岂容践踏?他们早就打算好了,让姜雨晨战死沙场。
“咦?萱宁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瞧你,怎么眼圈儿都红了?”云沛公主发现徐心然身体在微微地颤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徐心然一惊,急忙离座躬身回答:“回公主的话,奴婢……奴婢一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王爷,就……就……”
尽管这套说辞会让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生气,可总比让她们发现自己原来是个冒牌货强多了。
果然,太皇太后叹道:“都是哀家的不是,叫你们生生分离。灵儿,你要怪,可别怪皇上,就怪我这老太婆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