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方心里正纠结呢,一听这话立马堆出满脸哀怨,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王妃,属下是很认真的!”
他那么认真严肃地想为自家主子报仇,结果最后却被告知这一切都是假的,而且就他一个人不知内情……被单独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是太他娘的让人不爽了好么!这时候她居然还忍心来嘲笑他!
有鉴于他的表情实在太过哀怨,何小乔连忙咳嗽两声,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乐呵。
“好了,不逗你玩了。”话说着便收了笑,又重重拍了下他的胳膊“走走,喝酒吃肉去!”
洪方这才觉得心里平衡了那么一点,瞅着她的蔚蓝眸子里满是期待“有红烧肉吗?”
何小乔阿沙力地一拍胸口“有,管你吃到饱!”
反正又不是她下厨,有采莲在,万事好说。
一行人有说有笑,转眼间便进了屋子。
王府离皇城并不算远,何况又是一路坐着马车过来的,何小乔并不觉得累,反倒因为回到自己的地盘有主场加成,精神头好得很。
临进门之前还不忘吩咐采莲把车上的手信拿下来分给大伙儿,怡然自得的模样就仿佛自己是出门旅游刚回来似地,完全看不出半点才死里逃生的感觉。
众人看在眼里,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看来王妃是真的没事,他们可以放心了。
……
且不说常宁王妃大难不死尚健在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也不提王府里是怎样一番热闹庆祝的景象。
宰相府书房地下室里,同样得到消息的上官行鹤蓦地睁开双眼,双手攥得死紧。
“你可看真切了?当真是她?”
“属下不敢有所欺瞒,从宫里出来的那辆马车,里边坐的确实是常宁王夫妇没错。”底下单膝跪着的黑衣人回道“而且常宁王妃看起来样子并无任何不妥。”
“这么说来,果然有人救活了她。”上官行鹤将手中抓着的念珠丢到一边,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背着手,目光阴沉地望向窗外“从宫里出来……难道鬼医在宫里?”
能把已经被御医判了死刑的人救活,当今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人能做到了。
想到这里,上官行鹤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脸上不免多了些〖兴〗奋。
只要找到鬼医施针开药,等允儿的病好了,便是他们重夺皇位,成就宏图霸业的时候!
“属下不知鬼医是何模样,不过今日跟随常宁王夫妇一起出宫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黑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斟酌着道“据称那人是狗皇帝跟前新窜红的公公,名为山药。常宁王妃甚至因为中书令家的公子调戏了那位公公而将其殴打成重伤,最后还命人将其羁押回府,不知是要作何打算。”
“哦?”上官行鹤瞳孔一缩,倏地回过头“那人是何长相?”
“大约十七八岁左右,是个长相阴柔的娘娘腔。”黑衣人毫不犹豫地答道,另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呈过去“主上请过目。”
上官行鹤接过那张不过寻常纸张大小的画像,展开看了一眼,眉心便皱了起来。
“传闻鬼医已年逾不惑,就算易容,也断不可能如此年轻。”将东西丢回去给黑衣人,上官行鹤心中不觉烦闷“此人并非鬼医。”
黑衣人便垂了头不说话。
上官行鹤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复又回转身“不对!之前并未听说狗皇帝身边有什么红人,这个山药突然冒出来,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主上高见!”
“继续追查那个叫山药的人,务必找出他的〖真〗实身份。”上官行鹤眼里有着狂热,不肯放弃这一条看似无关的线索“我要知道他是否跟鬼医有关,还有他为什么会跟江封昊夫妻一起回府的原因。”
“属下遵命。”
黑衣人说着,往后退了两步,身形一闪,窜进洞开的密道里,随即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另一处密道开启,一个长了双倒三角眼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朝着上官行鹤弯腰拱手“主上。”
上官行鹤正弯腰捡起之前被丢在地上的佛祖,闻言便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何事?”
“想必主上应该已经知道,江封昊今日回府了。”倒三角眼年轻人说道,面上似乎有些犹豫“既是这样,那之前主上吩咐的事,是否还要继续?”
上官行鹤想了下,缓缓说道“先停了吧,以江封昊和他手底下那些人睚眦必报的个性,现下恐怕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告诉所有人暂时先别轻举妄动,等过些日子找到大鱼了再下手。”
“主上的意思是……?”
“江封昊不是能找到鬼医救他的女人吗?”上官行鹤手持佛珠重新坐回蒲团上,面向正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冷冷一笑“那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再找一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