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儒听罢,脸上先是笑了笑,然后又转向了阴沉。
少顷,他抬头看着方毅,说道:“你坦白跟我说,你要把虫子带來花城,是不是想带去意大利?”
方毅知道自己瞒不过爷爷,就点头说道:“是的,总要多几手准备,因为到了那里会发生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虽然这一对虫子的作用还有待研究,不过我知道一定有用。”
“胡闹…”
方鸿儒皱眉一哼,说道:“在不能绝对明确的时候不能随意这么做,我当年是怎么教你的?中医一丝误差都不允许,那是会害死人的。你也知道现在中医在国外的形势有多麻烦,你还带这么敏感的东西去乱來?”
方毅皱眉摇头,说道:“不是乱來,不是要拿去入药,也不是要显露人前,我只是要去研究一下,现在药虫毒虫都长成了,我是迫不及待啊,爷爷你放心吧,这点底线原则我是知道的。”
看到方毅那么诚恳的模样,心里面极度疼爱孙子的方鸿儒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他摇了摇头,说道:“唉,我老了,你拿主意吧,反正记住那些原则底线就行了,我们方家不做折寿阴损的事,你记着就行。”
“知道了……爷爷你也别说自己老嘛,我一看你就是宝刀未老,去了意大利和奶奶去恋爱一下?”方毅露出整齐皓白的牙齿,笑着点点头。自己的爷爷还是很讲道理很疼自己的嘛。
“臭小子…连爷爷都敢调侃了?”方鸿儒老脸一红,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啊,遇事碰到问題要多去思考,从根源思考,毒虫药虫养成了虽是好的,可是……”
方鸿儒还沒把话说出來,方毅就叹了一口气,拖长拖慢声音说道:“可是不能公器私用,这是国家的,这是人民的,这是群众的,民族利益高于一切,自己的利益比诸国家的利益那是不值一提。”
方鸿儒嘴角抖了抖,白了方毅一眼,说道:“你会讲就是不会做…”
方毅眉毛挑了挑,心想这玩意谁会去做啊?加上这个年代又不比那个年代。
方鸿儒也懒得再唠叨方毅,就说道:“好了,这些我就不讲了,饮水思源的故事我也讲了不知多少遍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着,方鸿儒就双手负背,走到后花园里散起步來。
方毅看了看爷爷的背影,开始回味爷爷说过的话。当然,“牺牲自我拯救全人类”这种夸张的想法是自动忽略了,他是在思考根源的问題。
爷爷说话,总是给方毅一种跳跃性的思考空间,让他联想到其他至关重要的东西。
方鸿儒一句“根源”,让他陷入了沉思。
药虫和毒虫是培养出來了,可是他一直搞不明白,那块让毒虫药虫产生出來的药田是如何形成的,两者之间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这个问題方毅之前一直都有思考,后來那瓶子的药液交给了兵王之后就一直杳无音讯,这事儿就这么搁了下來。
但是今天,他又重新想起这个问題來了。
是的,万物一切都讲求根源,有根源才有一切。只有弄清楚这块奇怪药田的生成方式,才能真正地做到批量饲养药虫的方案。
“根源呐……”方毅抬头喃喃自语,低头苦笑自嘲。自己今天怎么突然像那老流氓一样,说话想法都那么玄呢?
想起庄鹤翔,方毅就觉得要是这会儿能见到他就好了,实在有太多问題想要问他了……
忽然间,一缕清风飘过,方毅神经质地回头喊道:“师父是你吗?”
回应他的,只有空气。
方毅低头苦笑。自己也有这么傻的时候,怎么可能想到谁就会见到谁呢?
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朱魅站在自己面前,脸跟自己只有五厘米的距离。
方毅吓得差点掉下去,说道:“我去,你们这些人走路怎么都沒声音的?人吓人吓死人啊…”
朱魅伸手掐了掐方毅的鼻子,说道:“大呼小叫的皮又痒了?”
方毅嘴角抽了抽,把朱魅的手拍开,说道:“什么事了?是不是华夏报社有什么问題了?”
这阵子朱魅负责与赵青云等人搞那小东方报社的事项,是极少出现,但现在她突然出现了,兴许是有什么问題。
朱魅看了看方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一个杀手给你的,里面的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來,我查不出是谁干的。”
方毅有种不好的预感,接过信封还沒拆开,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來了杀手?你不是在处理华夏报社的事吗?”
朱魅摇摇头,说道:“蒋德胜死了,信的内容是在暗喻仇杀,但我估计是政治迫害,或许蒋德胜藏着什么会伤害到某人的利益,于是就被某人给干掉了。”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