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潇仔细环顾四周,现身边的环境确实无比熟悉。
真的是风庭城!
这种手段太过荒诞,弹指扣下,从剑冢到风庭,不过一刹那。
易潇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是青衣大神将的手段太过高明,还是自己孤陋寡闻?
易潇来不及仔细去想那位青衣大神将为何弹指将自己送出,又抵达了什么样的境界。
眼下的风庭显然不太平。
来来回回有黑甲巡查,苏扶给出的情报果然不错,魏皇兵封风庭不是虚话。
小殿下低下头,压制住心中那道荒谬感觉,下意识裹了裹身上黑衣,喃喃自语道:“虽然有些稀里糊涂,但好歹离开了剑冢,风庭城虽然危险,但剑酒会吸引了太多人,要找我如同沧海一粟,绝非易事。”
要小心行事。
当务之急,是找到明珠儿。
小殿下狠狠揉了一把脸,匆匆忙忙走入一条小巷子里。
背靠阴暗的巷子墙壁,易潇深呼吸一口气。
明珠儿被自己临走之前托付给了苏扶和宋大刀鞘。
“风庭城曾经被大神通挪入剑冢空间,明珠儿应当还和苏扶宋知轻在一起。”易潇整理思绪,“有苏家大少和刀鬼传人那两厮,还有诸多底牌,想必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先要弄清楚,剑冢空间内过了这么久,在风庭城究竟生了什么。”易潇皱着眉看着来来往往巡查的黑甲,“这些黑甲训练有素,不太像是短时间内能派出的人手。这段时间风庭到底生了什么?”
“曹之轩现在封锁风庭城......”易潇眯起眼,“总不会是为了抓我?”
“不。不可能。”说完小殿下自嘲笑了笑,道:“我还没那资格。只不过我若是暴露了身份,只怕要杀我也是信手之举。”
“要找明珠儿,就要找到宋大刀鞘和苏扶。”易潇皱眉,“去摘星楼?还是沉剑湖?或者天香赌坊?”
“去摘星楼不安全。”易潇沉思道:“天香赌坊乃是地下赌坊,也许去那里容易找到线索。”
“去哪都不安全。”一声轻笑打断了易潇的思绪。
两道身影从巷子尾的阴暗处走了出来。
一男一女。
魏灵衫身穿素白衣裙,面带轻纱,黑由一根白凉木髻拢起,腰间一柄漆黑无比的剑鞘极为夺目。
魏灵衫身后则是一位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男子,他一身宽松轻衣,笑意浅淡,腰间拴着一个银白酒壶。
魏灵衫望着易潇,皱着眉头,似乎是感应到了这个少年浑身澎湃欲出的气血,有些疑惑问道:“你的病......治好了?”
这只眉目冷淡的龙雀语气间多是温暖,易潇心头一暖,刚要回答。
魏灵衫摆了摆手,语速有些快:“先不说这些。师兄结下的结界屏蔽不了太久。长话短说,风庭城现在正值封城之际,十六字营围城,江湖客不能出。”
接着她顿了顿,声音有些戏谑道:“你可知北魏悬赏榜上,多了一颗万金头颅?”
易潇一脸茫然。
“森罗道大殿下贴出一万两黄金,要买一个人的头颅。”魏灵衫有些头痛,道:“很巧,也很不巧。那个人在棋会上展露魂圣境界,连胜顾胜城唐慕然,最终酒会甚至折败北魏如今风头正盛的江家轻衣,引得四大棋师落幕。”
易潇目瞪口呆地听完魏灵衫的话。
那只龙雀的语气不乏戏谑,调侃道:“天下闻名易公子,好大一颗头颅,能抵黄金万两,说的是不是你?”
易潇万万没想到,万金头颅悬赏的居然是自己。
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连胜顾胜城唐慕然不假,可后续的折败江家轻衣......江轻衣分明是自己退出酒会,还有四大棋师落幕,也是为了开启第二层佛塔而奉献出积攒十六年的魂力。
鬼门关这场劫难自然是无法对外解释的,那么江轻衣四大棋师退场的真相自然也是闷死在了葫芦里。
公子小陶出身南海棋圣门下,那位棋圣大人历经鬼门一战,如今正处在人间真正巅峰,谁敢在南海终巍峰背后嚼舌?想必是无须担心善后之事。
于是自己当仁不让的背了这口黑锅?
李长歌看出了小殿下心思,笑了笑道:“这口黑锅,你背的不怨。”
的确背的不怨。
北魏何尝不是在为自己造势?
能连败顾胜城唐慕然,再败江轻衣四大棋师之人,何其惊艳一人?
造势,接而杀之。
那位惊艳世间的易公子,多半是要折在风庭城。
“只可惜现在要逃出风庭城变成了一件极难的事情。”易潇苦笑道:“曹之轩来了一手釜底抽薪,断绝了我的活路。”
易潇知道齐梁天阙有一辆行金楠木生意的马车,这辆马车随时等着自己。
但是却是通向一条不归路,十死而无一生。
“要出风庭城,不难。”魏灵衫眯起眼,掏出一枚令牌,道:“我有洛阳心,无人敢盘查我。要送你出风庭城甚至算得上是一件易事,但如何逃出那位女阎王的追杀,却是极为伤神。”
“你有没有想好要去哪。”大魏龙雀柔声问道:“齐梁比北魏还危险,你如今只能北上。”
易潇揉了揉脸,有些无奈说道:“我要带上明珠儿,应当是要北赴北原。”
魏灵衫听到北原二字,声音变得有些清冷,冷冰冰问道:“去寻那位红衣儿?”
小殿下反倒是受了提醒,恍惚道:“算一算时间,她应当赶到冰木湖了。”
不知道那袭红衣在北原,是否能拔剑出鞘,将往日恩仇一并斩断?
易潇不去多想,苦笑一声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带上明珠儿,能寻到个安静偏僻的地儿避过最近的风头,便已经是气运保佑,哪里能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