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阳亭。
杜买、陈褒、黄忠三人来到操练的场地,里民们多已到来,江禽、高甲、高丙、苏家兄弟等也都到了。看到只有他们三人来,江禽颇是奇怪,问道:“荀君呢?”从开始操练起,荀贞只有早到、没有晚到。
杜买说道:“荀君去了乡亭,今儿来不了了。”
“乡亭?去乡亭作甚?”
荀贞单身赴会,无论成败,用不了多久,这件事肯定就会传播开来,没有保密的必要。陈褒简单地讲说了一遍原因。江禽转脸与高甲诸人对视一眼,蹙起眉头,说道:“荀君一人去了高家?”
“正是。”
“为何不告诉吾等?”
“荀君不愿劳烦诸位。”
高甲、高丙揪然不乐,说道:“吾辈推赤心与荀君,荀君却如此见外!”
江禽倒没有因此不开心,他略带忧虑,远望东北乡亭的方向,说道:“高家长子高素,我久闻其名了。他招揽豪杰,聚集亡命,倚仗黄氏,自视甚高,在本乡横行无忌,上至乡中吏员、下到乡亭亭长,对他都无可奈何,只能纵之任之。荀君虽仁义宽容、名门子弟,但一则初来乍到,名声不显;二则那高素是个粗鄙的人,恐怕就算知道了荀君的身份,也不会放在眼里。”
苏家兄弟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
荀贞牵着马,在高家宅院外等了多时,两个带刀的褐衣宾客出来,把大门打开,立在台阶上,腆着肚子,昂着头,乜视道:“我家少君让你进来!”
此二人分开左右,站在门内两侧。
荀贞牵马上阶。
左边那人暴喝道:“我高家贵门,不迎驽马之客!人进来,马留外边!”
高家宅院门外有几个拴马桩。荀贞自将坐骑拴上,拍了拍马鞍,往在远处围观的里民们处看了眼,不动声色地重上台阶,晏然步入。
……
繁阳亭,操练场上。
江禽说道:“荀君有恩於阿母,对吾辈亦赤诚相见。吾等明知荀君此行有险,若惜身不顾,则为不义。这样吧,高甲、高丙,大苏、小苏,你们叫齐人手,咱们现在就去乡亭!”
许仲走后,其朋党皆以江禽为,高氏兄弟、苏家兄弟大声应诺。
陈褒拦住了他们,说道:“江君,荀君走前有交代,他说谁也不用去,只等他归来便是。”
“高素蛮横,与吾辈不同,他不是讲道理的人。阿褒,你就放心荀君独去?”
陈褒也不放心,但相比不放心,他更服从荀贞的命令,扯住江禽的衣袖,执意不肯他们去。
杜买出来打圆场,说道:“荀君早上去的,估摸时辰,现在该到了。想那高家虽然豪横,一时半刻也难为不了荀君;而如果事情办得顺利,午时前荀君就能回来。要不这样,咱们权且遵照荀君的吩咐,先不要去。等到午时,如果荀君还未归来,咱们再去。怎样?”
江禽拗不过陈褒,杜买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得应了。
辰时末,里民们集合完毕,性子急的开始叫嚷请求分队,上场蹴鞠。
江禽等挂念荀贞,想着可能一会儿要去乡亭,因此爱惜体力,都不肯上场。
杜买、陈褒各从本队选出六人,由陈褒为主裁判,杜买为副裁判,开始蹴鞠。
中场开球。
一球踢出,双方十二人龙精虎猛,奔走抢夺,气氛立刻热闹起来。
……
荀贞步入高家宅院内。
高家宅院有前后两进,前边一进住的都是宾客,此时奉了高素的命令,悉数站出,皆带刀携弓,还有几个或执长矛、或拿铁戟,排成两个纵列,从大门口直站到二进的院门外。
这会儿阳光灿烂,映照在他们的身上,兵器反光、耀亮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