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松开攥紧的拳头,十分不满地瞧一眼官马,没想到这马竟然比修为还狠。
他刚要转身离开,忽然想到那丫头到了此等员外家定然做牛做马。
又上前。
左手拉起姑娘家的手,就像在官驿中抢马一样,若无其事向前走去。
“谢官爷,谢官爷!”
身后,那个不但掏了银子,而且给官爷买了奴婢的员外不知为什么仍在道谢。
金夕才不管那些,一边拿着人家买来的女婢,一边牵着官府抢来的官马,毫无愧疚之感,他只是想把此女还给老汉,便侧目瞧看。
女子脸部很是干净,若是清洗一番也算个洁白的姑娘,问道:“你叫什么?”
姑娘毫不掩饰地盯着身边仗势欺人的官爷,应声答道:“家里穷,便起了名字叫银儿。”
“几岁?”
“回官爷,十五岁。”
“你家在哪里,我给你送回去!”
银儿一听,脸色顿时白得不用再洗,“官爷饶命,若是被遣送家中,爹娘都得被那员外给杀了!”
金夕立即松开手,像是捡来个烫手的物件,这是大活人,往哪里处置?可是,他走一步,银儿便跟随一步,恐怕在婺州只要离开身边的官爷就会没命,而且身无分文,也逃不到哪去。
他有些后悔,只好问道:
“那么,我还是把你送给那位员外吧。”
银儿的眼睛湿润起来,一下子没了方才的刚强,“官爷,要是,要是再去那里为奴,恐怕第一天就被打死。”
对啊!
金夕恍然大悟,那员外当然不在乎十两银子,为报被辱之仇非得把银儿打死不可。
这时,银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没出息!”
金夕厉眼瞪银儿,索性再次拉起她直奔旁边的酒楼。
酒楼,名远来。
一入远来酒楼,立即被两个伙计包围着,前呼后拥好不客气。
很快,一桌丰盛的晚餐端上来,热腾腾,香喷喷。
金夕不用进食,便盯着身边一直站在那里的银儿,示意她赶紧吃,饥肠辘辘的声音异常难听。
银儿摇头,“公子,你先吃。”
金夕瞧着银儿恭敬的态度,明白她的心思,那就是跟定了自己做个奴婢,更是恼怒不堪,冲着银儿大声吼道:
“快吃!”
整个酒楼的食客不知道生了什么,听到吼叫纷纷看过来,可是店里的伙计马上示意,大家也马上回过身子,再也不敢瞧看金夕这边。
银儿不敢不从,坐下来,“公子,你为何不吃?”
金夕没回答,指指饭菜,“你自己用,我不吃,”又看银儿有些胆怯,便问道,“银儿,我问你,这里的人为何都惧怕官府中人?”
“官兵太凶!”银儿刚刚夹起一口菜,慌忙放下竹筷,呼地站起身,“公子恕罪!”
她身边的就是官爷,自当是口出不敬。
金夕再次指指座椅让银儿坐下,“这里最大的官职是什么?”
银儿见她的公子没火,便接着吃饭,听到金夕如此问,惊愕地抬头瞅着金夕,脸上茫然无比,还是字字答道,“是刺史。”
俨然,官爷不知刺史,十五岁的女娃也不信。
“刺史为官如何?”金夕再问。
银儿大口咽下嘴中食物,压低一些头盯着金夕,悄声问道:“公子不是官府中人?”
好个聪明!
金夕暗赞,脸上却已然冷漠相对,“对!”
银儿马上高兴起来,看似认定了这个公子,“如今的刺史该杀该剐,他无恶不作,搜刮百姓,只要有人怨言,他就派人抓来扔进大牢,所以人人都怕。”
金夕却高兴不起来,他是最希望天下安宁的。
银儿将金夕一筹莫展,便劝道:“公子,别着急,听说朝廷已经派来新的刺史,马上就要有好日子过了。”
金夕见银儿吃饱,摸摸无比干净的口袋,喊过伙计,“我今日忘记带钱两,不如把那匹马留下先行抵押……”
“岂敢,岂敢,”伙计吓得瞠目结舌,“官爷,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住多久就多久,本店一概不计,就是把这酒楼拆了,我们也不敢收取官马啊。”
无疑,他也瞧见了银鞍。
金夕怒不可遏,没想到这里的官衙如此跋扈,立即拧着伙计的手来到后院,猛地抄来那个银鞍,“嗖”一声抛入空中。
纳集火行真气猛地击荡过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