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一愣,没想到临别之际老刺史才说出此事,只好据实相告:“确有极深的交情,不知道刺史追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崔义玄摇头,“她行踪很是隐蔽,仍是毫无音信。”
金夕茫然,耳濡目染这位刺史非常正直,绝不可能因私袒护一二。
崔义玄瞧出金夕的神色,义正言辞说道,“金公子,崔氏一家多亏你出手相救才得以生存,为此崔某感恩戴德;不过,陈氏女子确有违抗朝廷之举,一旦拿获,定当以律例惩处,若是因此得罪公子,老朽的项上人头你可以随时来取。”
金夕苦笑,也随着摇头。
他知道多说无益,也不能因为依律行事而迁怒刺史,索性不再谈论此事,便抬手摸摸银儿的脸颊,又瞧瞧身旁的崔神庆,意味深长嘱咐道:
“你们,好好守护着刺史。”
银儿含泪点头。
崔神庆微身向金夕施礼。
金夕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身后又响起崔义玄的声音:“金公子,若是得到陈硕贞的音信,我一定派人通会你,不知你要赶往哪里?”
他没有驻步,向后方摆摆手,大声答道:“不必了!”
贞儿与武才人是姐妹,即使被拿也不会被杀。
再者,一旦有她被捉的消息,当然不用崔义玄通知,他自会强行带走,没有人能够拦得住,若是崔义玄先行通会,难免会遭人怀疑。
金夕赶往睦州,四处搜寻贞儿的下落,历时三个月毫无影踪,觉得黯然神伤,遥望大唐天下举目无亲,无奈之下离开婺州,他要去的只有一处:
昆仑虚。
───六重真界翠华山,黯然神伤的还有四人。
冰婉儿的突然返回令刘冷、程杰和智莹高兴一阵子,可是金夕已经离开一年有余,仍然没有任何出现的征兆,着实令人不安。
刘冷已经成为愁人,毫无心思思考真界之事,面对吞没金夕的龙脉一处和女儿消失的地方凝眉不展。
程杰的大嘴很少启动,他与刘冷一样,失去金夕和刘夕夕的打击无与伦比。
冰婉儿安慰刘冷,“无论有多大的过错,金夕也绝不会杀死你的女儿,我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但是知道金夕在修炼一种阵法,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亲手释放刘夕夕。”
程杰道:“那也得金夕回来才行啊,我瞧着,他恐怕……”
又赶紧住嘴,这次金夕能否归来关系到他的妻室死活。
智莹狠狠低下头,她早已知道宁甜甜的身份,不过一直不敢开口相告,到如今引来如此大的祸患,自然是无比自责。
冰婉儿瞧着山脉逐渐浸染出的春色,信誓旦旦说道:“你们放心,金夕一定会回来!”
她又远瞧山下,那里已经构建起数座建筑,也隐约感觉到,佐涅和李素可能已经将这里围困,不过在金夕回归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等待中。
───感业寺内,武媚似喜还忧。
她端坐在木榻之上,审视一番眼前新来的两位宫女,不自觉地抚摸一下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微微隆起,昭示着皇帝春宵数刻种下的血脉正在突起,为此陛下专门挑选来两个宫女侍奉。
“你们叫什么?”她问。
“回才人,我叫紫燕!”俏美的宫女答道。
另一个稍有羞涩,声音略低,“我叫秋枫,才人便唤我枫儿吧。”
武媚点点头,“都是好听的名字呢!”
两个宫女立即高兴起来,忙前忙后开始伺候才人。
这时,一名冷面侍卫入内,武媚令紫燕和秋枫外面等候,侍卫开口禀报:“才人,睦州来人密报,仍未找到陈硕贞;而且,也没有现金夕这个人。”
武媚面露焦灼,低声而问:“有没有人见过贞儿?”
侍卫答道:“除了去年回报的有人在家中现过她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消息。听说新任的婺州刺史也在四处搜寻,意欲了结几年前杀死官兵一事。”
武媚皱紧眉头,“那个刺史叫什么,为人如何?”
“名崔义玄,此人为官清正,深受婺州百姓爱戴。”
“你多派些人手暗查,一旦有她的消息立即来报,决不能让崔义玄斩杀贞儿。”
“是!”
侍卫离开。
武媚扶着木塔边沿而起,难过地自语:“金夕,你有没有走出太乙山?是不是与贞儿在一起?你们,到底躲在哪里?”
她不住摇头,似乎不敢再想,歪头看向桌案,那张纸上书写着她的笔墨:日月空。
又是微微摇头,丝毫不解其中含义。
只好俯,微笑着看向腹部。
等待中。
金夕长途跋涉,开始向西北而行,途经长安便闻听道武媚怀有身孕的消息,而且刚刚从感业寺返回皇宫,更加放下心来,有着皇帝的宠爱,自然也会受到钢铁一般的守护,当然不会再出恙状,而且说起话来分量重,一定会保护贞儿的生命,于是奔往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