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发现晚来投宿旅馆的那拨客人,运的是许愿灯。
为了运起来更方便,这些货并不是用整只灯的形式来运的。灯架和灯面拆开。竹子的灯架,轻轻一压,就变成扁扁的,再轻轻一拉,又可以圆鼓鼓的立起来。
至于灯面,也是另外叠齐、绑好存放。
小伙计运行李不小心,里头东西撒到地上,客商大声呼骂,低头一看,撒出来是竹架子、不是灯面,这才放心些。
竹架子便宜、结实多了!灯面都是好绢料,万一沾污了、踏损了,算谁的?
慕飞和宝刀帮着伙计收拾,收着收着,就问他们买了几盏灯。
宝刀被慕飞拉着手到了外头空地,还有点茫然: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放许愿灯啊!”慕飞道,“你不想?”
想是也想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她掏钱呢?
“因为我没带钱啊!”慕飞理所当然的道,“别小气啦!借你的!”
宝刀觉得这“借”字好没保障……
慕飞已经点起灯。
半夜三灯、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正在青春、携手燃灯、干柴烈火……慕飞觉得这太说明什么问题了!
这问题太容易酿造成某种后果了!
慕飞很期待这后果快点来临……
他手一抖,就把灯搞歪了。
那灯没能飞上去与星灯争辉,反而身子一歪就掉了下来。
“你手还是笨啊!”宝刀果断推开他,“看我的。”
于是就见宝刀大显身手,理灯、整架子、排位置、试风向、放灯~
慕飞很贤惠的趴在地上照顾火种。
虽然这场面跟他预计的有点儿区别,不过大方向是不坏的。成大事的,看大局,不要拘泥于小节嘛!慕飞很欣慰的这么安慰着自己,又准备去拉宝刀的手,“气息相接、相濡于沫”什么的……
哇,他从没发现自己能把这些文绉绉的句子用得这么好!想必他以前的西席先生看到他这么出息,也会含笑。
天上星河转,灯笼点点飘,当此天纵狗男女——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日子,存点啥心思的,显然不止慕飞一个。
嗳嗳也走了过去。
她身后引着一位男人。
很瘦很瘦的男人。
瘦得慕飞都有点觉得——喂,如果在亲热、熊抱什么的时候,这男人骨头会不会“咔叭”一声就折了啊!大姐你在跟他成就好事时,千万得小心,别让好事成了丧事。
不过嗳嗳显然很有经验,用不着慕飞担心。她如一缕烟,在前面袅啊袅的,后面男人就像钩子上的鱼儿般跟了去。想必等阖上门扉、放下帘帐,她也会一缕烟般在男人身上袅啊袅的,那个……
然后……
而且……
慕飞不能往下想了!
他只想做点什么。
“干嘛?”宝刀警惕地后退。
“那啥。”慕飞露出猫对老鼠的笑容、并且试图行使猫捉老鼠的行为。
暂不论以两人的武力值落差,宝刀能否被他捉到,单是他打算大踏步的一个举止——
“呜!”慕飞脸部肌肉抽搐地倒在地上。
“干嘛?”宝刀很警惕地跟他保持距离,问他。
“水泡!”慕飞鼻涕和眼泪一起哭出来。
他裤管里炸掉了一个最大的水泡!
那种感觉,简直……他觉得身心受到巨大创伤,这辈子恐怕都要不举了。那岂不是要跟归明远两两作伴?幸亏有个归明远,能向他传授经验——啊呸!他不想要这样的经验行不行!
宝刀摇摇头,走过去,把慕飞手臂抬起来,搭在她的肩膀上。
慕飞泪眼婆娑看她:“嗯?”
“扶你回房间去吧。”宝刀摇头,“已经折腾成这样了,还放什么灯笼。”
“以前你也是很贪玩的啊。”慕飞被教训得很没面子。
“从没像你这样乱来。”宝刀一口咬定。
慕飞觉得不是这样。可是今儿他表现太差,要吵架都没底气。
宝刀就弯腰撑在他腋下,扶着他,一瘸一拐回店去。
店里寂寂的,不知嗳嗳和那男人去了哪里。
慕飞大腿根粘粘、湿湿、热热、又钻心的痛。他觉得他还是不要关心别人的事了。
宝刀扶他在铺上卧了,帮他解裤子。
“我来,我自己来。”慕飞忙不迭道。
可是他破了的水泡浆液粘着裤子,其他水泡似乎也有要破的。那裤子简直就难以脱下来。
宝刀操起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