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君笑得畅快,阿星更怨念了:如果无常君败了,是逃到这里的,后面的追兵来,说不定他跟宝刀还能乱中求生。
现而今,无常君居然是胜者!那末伤不裹、衣不换,就跑到这里,只能说是枭雄豪情。孤身而来,定是对环境很有信心。这里对他是绝对安全的。
那阿星就完蛋了啦!
宝刀……好吧,宝刀如果乖乖作个玩物,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阿星悔恨至极的闭上眼睛:他为什么对宝刀有奇怪的心思,为什么要任性妄为!老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真真儿不假,他就毁在这个上头了!
无常君暂且不理他,且酣畅与宝刀谈论总算取胜的战事。
他说不知为何战事会升级,引得大佬们都介入,又说打最开始,爵士就不该发动这场愚蠢的战争。
阿星眼前一亮。他看到了唯一能让他活命的希望!
这个计划真要实施吗?他又犹豫不决了。
无常君指着洞里的壁画,道:“你已经全看过了?”宝刀点头。
“如此我就放心了。”无常君举步向阿星走。
杀机如此浓烈,阿星不能不说了:“无常君,你可知战事为何会发生、又为何会升级?”
“哦?”无常君道,“我原以为是知道的,看来莫非不知道么?你且说说。”
问话时,他目光如刀锋在阿星身上划过。
“我说了,你不准伤害我!一点都不准!”阿星赶紧提条件。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宝刀都替他难过。
“哦?”无常君也失笑,“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若有这么可怕,我承诺你有什么用?”
阿星背上全是冷汗,勉力阻止自己别颤抖。若是真要死在此处,他只好死。但在死之前,他要尽力拼一把。
“所有的战争,都是一只妖孽设计的,我们都被他利用了!”阿星竭尽全力说出这句话。
他身上遗留的灵符作了感应,远远传至山中。简竹咬碎银牙: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上天的幸运,并不永远眷顾他。他一手安排的计划,遇到了可怕的巧合,形势就要转头过来反对他了!
黑狐来方还压在他身上,一爪子一爪子、一口牙一口牙的,撕毁他护身道行。简竹怒吼:“滚开,有大事了!”
“什么大事?”黑狐来方眼见胜利在望,一边气喘吁吁、汗透狐毛,一边儿嘻皮笑脸,“你在人间布的线太多,缠成乱麻了?甚好甚好!你也不用回去了,安心跟我生一窝又一窝小仔儿吧!美人儿!”
“仔你个头!”简竹露出前所未有的的凶相,“你,不、知死期将到!”
阿星在吐露他的秘密之前,他还有一个办法,把那石窟与里面的人全炸毁。这个办法并且能把黑狐来方也化为简竹的食物!而简竹要做的,就是冒一次生命危险。冒险若成功,他吞噬来方、及时把法力传到石窟挽回狂潮。冒险若失败……他死则死矣!
人生在世,命如朝露,谁不是奔死路走。只要这条路走得痛快、走得漂亮,险又何妨!
黑狐来方停住嘴,伤感道:“你真是在人间耗得久了。”
简竹奇功本待发动,被他这一句,竟又泄了劲,且听他下文。
黑狐来方道:“若说死期,我们仙狐一族,才是死期将至。本就数量少,生殖更困难。我若能找到合适的雌狐,还找你吗?我变不了身,只有你从我。你若不从我,岂不坐视我们这一族灭绝?”
画城荒山上,阿星一字字对无常君告诉道:“无常君,你道画城战事为何会升级?都是我们干的!”
“我们”两字,他把宝刀指在里头。
无常君就回眼看宝刀。
宝刀只好点头:“是啊,我们逃出来,结果引起混乱,大家就都打起来了。”
无常君皱起双眉。他也知道这战事升级得莫名其妙,他自知没有派人把火往外捅,爵士也坚决声称没有,他扪心自问,不知自己下属会不会有没控制好的、擅作主张,更怀疑爵士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哪里想到会是眼前两个小孩子干的:“你们怎有这样本事?”
不是他小看。宝刀是绝没有半分这种本事的。阿星么,比宝刀高明点儿,却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事实上,他们能离开战区,无常君已经很诧异了。他不问阿星,先问宝刀:“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还是比较相信宝刀。
宝刀指着阿星,嗫嚅:“他有个符……”
“就是那妖孽画的!我原以为妖孽存心救我们,谁知他是想挑起大战。他就喜欢大战!然后他还想把我们引到这里遇到你!”阿星控诉,“他想借我的口伤宝刀、再借你的手除我,他就自由了——我、我本对它有救命之恩,它本应该听我的。可是如果你杀了我,它就自由了!”
“哦?”无常君只说了这么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