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幸好白浅薇早有准备,听到丫头传唤,将药箱也一并带了过来。
见白老太太两眼翻白,手脚微屈,白浅薇忙掏出银针,在老人额上、手上、身上几出大穴扎着,手腕微转,散掉体内郁结之气。
如此针灸了小半个时辰,白老太太一双眼睛方恢复清明。
她神情不快地看着白苍,慢慢说道:“此事我已让人告知于定远侯府,若他们肯出手帮忙,不管你与谁人有何仇怨,也一并解了吧。”
“祖母?”白浅薇却如炸了毛的小猫,一双大而圆的杏眼看着白老太太,惊叫出了声。
“佟二公子现下已退了婚,且将房里的丫头遣了个干净,定远侯府那般高的门第,你还有何不满意的?”白老太太黑着脸道,“你能被人家看中,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莫再像先前那般任性妄为,毁了自己的一生!”
白老太太可没忘记这位二孙女的“丰功伟绩”,在距离婚期不过一个来月的日子,说退婚,就把婚事给退了!
那人可是她娘家嫡亲的侄孙,还是她亲自相中的!
若不是三丫头早定了亲,四丫头庶出怕委屈了侄孙,五丫头年纪太小,还是个毛头孩子,白老太太定想不到白浅薇头上。
刘府家世不比白府差,男人婚前有两三个通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即便不小心弄出了条人命,一碗落胎药下去,再将那不安分的丫头发卖出去,他们小夫妻俩婚后照样恩恩爱爱。
结果这丫头,死活在她跟前闹着要退亲。
还撺掇她那母亲一起闹腾。
白老太太实在被磨不过,不得不舔着脸去和娘家老嫂子说。
为着这事,白府和刘府险些断了往来。
还不是她伏低做小,娘家老嫂子才消了气!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瞧上了白浅薇。
虽说佟璋名声坏了点儿,为人风流不靠谱了点儿,但人家毕竟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
身份高贵,还有个做贵妃的姐姐,家世比之白府不知高了多少倍!
二丫头真该在佛前烧一炷香,感谢上天庇佑,让这么一个人瞧上了她!
白浅薇难得没有和白老太太顶嘴,只是咬着唇,垂下了头。
白老太太见状,心里的不快减轻了几分。
“祖母若无其他的事,我二人便告退了。”白苍见场面沉寂下来,出声道。
白老太太点点头。
姊妹二人相携着走了出去。
白浅薇因为白老太太方才说的那两句话,心情有些低落,一直低着头,没说话,就连原本很好奇的事,也没有心思问。
白苍则在回了蔷薇馆,屏退众人后,方握着她的手道:“二妹依旧不愿嫁给佟公子?”
白浅薇抬眸看着白苍,点点头。
“若你不想嫁,总会想出法子不嫁的!”那佟璋既是万花丛中过,定然有其魅力,想必也是个骄傲的人,当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事来。
白浅薇挤出一丝笑道,“不说此事了,姐姐打算如何解救二伯?”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白苍轻描淡写地说着,笑得十分粲然。
当夜,她叫来圆月,剪去其一缕头发,吩咐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第二日一大早,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童手拿一个纸包,颤颤巍巍往平王府角门跑去,在距离角门三丈远的地方,被暗地里等候的侍卫团团围住。
那小男童哪见过这个阵仗的,当场就吓傻了。
侍卫首领从男童手里夺走纸包,将其放走。
书房里,彻夜未眠的平王只等来一个包着一缕头发和一张纸条的纸包。
平王将纸条撕了个粉碎。
兀自生了半晌的气,方对手下道:“放人!”
“是!”
小厮躬身退下。
平王坐回宽大的书案后面,眸中闪过不甘的神色。
然而一想到她此时不知在何处受苦,心也跟着揪起来。
那些胆敢让她受一丝委屈的人,日后待他大业得成,定将所有人挫骨扬灰,诛灭九族!
两日后,白二爷洗脱了身上的嫌疑,全须全尾地从刑部大牢走了出来。
人虽沧桑了些,精神尚好。
白老太太抱着白二爷哭了一回,帮让人备一份隆重的贺礼,悄悄往定远侯府送去。
同一天的傍晚,月裳神色匆匆地过来禀道:“回姑娘,小公子身感风寒,柳梢姐姐开了药,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却急速恶化,请您速速想想法子!”
“先带我去见见顺哥儿!”白苍匆匆披上披风,一路飞奔出门。
给韩氏打了个招呼后,圆月亲自架着马车,带着她往静虚斋赶去。
到时已是夜傍时分,远远听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及至跑进院子,只听一个中气十足的怒吼,“顺哥儿身子不适,你们就该早日将大姐儿抱离,现下大姐儿也染了病,若这两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想活!”
不用想也知道这声音是从莫熙宁嘴里发出的。
白苍轻吸了口气,几步走上前,双手并用大力推开紧闭的屋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