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苏轼快意淋漓,高唱诗仙千古名句,疏狂风流之态毕现,遂命人撤去了桌子,席地而坐,大呼“换大斛来!”
众人本已饮了不少,酒意更甚,纷纷坐在地上痛饮,气势已是极炙。
王安石沈括等人本是极其的严谨,畅快豪饮之下也是抹去了高冠,披着头对饮。
司马光笑道:“昔刘曹二人青梅煮酒论英雄,为英雄本色,饮酒作诗皆气势磅礴,可吞日月。便是飘逸轻盈如庄子者,辞官隐居之时,一斛浊酒亦能赋出《逍遥游》的绝代诗篇。”
沈括笑到:“太白醉酒诗百篇,我横竖也是喝酒的,逢酒必喝,且每喝必醉,虽说酒后没有失德,诗词却是一个字也没有憋出来。”
李二知道沈括每日里钻研天文历法,筹算之学,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致吟诗作词,爱因斯坦的文学修养当然不如海明威的:“沈大人有所不知,那诗仙太白无酒不欢是真,却要狂喝,一直喝到了呕吐的地步,在那将吐未吐之时,方能把胸中情感佳句宣泄喷薄,方能把才情和意境提高到我等仰视的高度。”
苏轼哈哈大笑:“诗仙地下有灵,知李公子如此的编排于他,必然跳出来骂你。”
王安石看着狂饮的众人,悠悠说道:“常言说予财而见其贪,予色而见其淫,予酒而见其性。这话果然是不假的,酒后方知人之真性情。想那霸王项羽一壶下肚,便lou出时不利兮骓不逝的怯懦;同是一壶酒,落进虞美人的腹中却是慷慨赴死的决绝,造化弄人呐!”
司马光道:“陶渊明浅饮几壶便醉,却也醉的寂寞清凉,唐时杨玉环醉后高卧,更是慵懒高贵。唯独你苏东坡喝几斛便既笑且骂,如今把靴子也拖了,lou出一双臭脚,人说你是疏狂风流,我看是一酒疯子罢了。”
此语一处,众人笑的打跌,苏轼到:“王獾郎酒后见性之言大赞,君看这在场饮酒之人,千姿百态,煞是有趣,人之性情一览无余。有稳坐钓台岿然不动者,便如师兄王獾郎;有胡言乱语指桑骂槐者,便是你司马二郎了;更有那醉得拎不起来的把“英雄的气概”在酒桌上演足了,面子挣够了,方才相逢一笑泯恩仇。且不管他许多,如今獾郎与李公子出征在即,又是佳酿美人在前,我等且痛饮就是,“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欲留名的便痛快喝酒。”
苏轼一直在说别人的酒后性情,李二却暗自观看他的酒后之态,觥筹交错间的苏轼虽然一力的模仿当年的诗仙,也真的有慷慨豪爽的架势,无奈却是少了李白骨子里那种超凡拖俗的风范。
再看那些美人佳妓也是脚步踉跄,醉态浓重,三五成群互相搀扶还有将倒之势,但个个情绪高昂,有人领唱,数人高声附和,憨态可掬,如入无人之境,喧闹和放浪不亚于青春少年。那份丢弃矜持回归本真的情形令人艳羡。
唯独李二身边的霸王罗芊芊幽静闲适,细细品酒,一坐便如月挂柳梢,大有清闲自在的神色不失端庄之仪态。而苏轼身旁的佳人春娘脸色也有一层淡淡的琥珀样颜色,以酸中带甜的柔情看着苏轼。在嘈嘈切切的场面之中如同雾一般地漫了,渐渐裹包心湖,也有种矜矜持持的情怀。
蒋运之灌下一斛单料的黄米酒:“如此畅快,何不歌来?”
罗芊芊起身道:“奴只善舞,不长歌技,斗胆请李公子歌那方才的诗词,奴奴伴舞就是。”
轰然一声叫好:“才子佳人珠联璧合,歌舞相合千古佳话,一大快事,李公子莫推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