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怎么也想不到长平公主会问起这个,而且语气颇有些幽怨。
当然李二不会心软,为了断绝长平公主的念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是要回阳谷的,此间事做个了解,我便回去。”
火把哔哔啵啵的烧着,忽明忽暗的看不清楚公主的脸色,但听得长平公主幽幽的说道:“方才圣上说此事全是因我而起,即便是上天不降罪于我,圣上也要罚我的……”
李二心中暗喜,把这刁蛮跋扈的公主关进宗正寺未尝便是坏事,至少自己离开汴梁的时候会少许多的麻烦。李二当然不能真实表达这个意思,压抑住心头的欢喜淡淡的说道:“公主确是……任性了些,多些磨砺也好,圣上是公主嫡亲的兄长,想来不会太过责罚……”
长平公主的眼睛在夜色之中一闪一闪,似是想说什么却不好开口,终于悄声的说道:“驸马是个好驸马,只是有时候太过气人了些。”李二可不想和她讨论这些,反正也是要走的,没有必要总结那些经验教训,平淡的说道:“夜深天凉,公主自去休息了吧。”
长平公主也不言语,轻轻抚摸了李二的手,过了好半晌这才离去。
伴随野蝉一声高唱,李二才从昏沉睡梦中醒来,正是启明高挂,蟾月西沉之时,偏偏东方已lou出半个红轮,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日月当空之时。
只片刻功夫,大宋君臣尽皆苏醒,众人揉着惺松的睡眼齐齐的来见圣驾。
神宗皇帝这一宿是真的没有合眼,和嘉王等人死死的注视那祭坛,期待天神降临的那一刻,偏偏这一夜无事,神宗皇帝与嘉王几乎同时发问:“驸马,你不是说今日便知天命的么?怎的不见动静?”
神宗皇帝感觉是受了李二的耍弄,脸色沉了下来:“驸马,妄言祸福,假借天命可是不赦的大罪……”
李二最受不了的就是皇家这种动不动就治人罪的做派,挺直了腰杆儿,不卑不亢的说道:“上天之神昨夜已经驾临祭坛,留下天意而去,圣上也不曾见到么?”
“何曾有什么天神降临,朕可是巴巴的盯了一宿的。”眼看这李二空口白话的胡说,神宗皇帝已经在为李二编织罪名了。
李二道:“圣上嘉王及诸位大人且请移步祭坛,一看便知!”
看李二说的决绝,容不得人不信,神宗皇帝在前,嘉王紧随其后,几乎同时上了祭坛。
神宗皇帝刚一步上祭坛,忽然惊叫一声跌坐在地,嘉王亦是同样的跌倒,亦是同样的一声惊呼。
众文武不明所以,唯恐有变,齐齐的涌上祭坛。
但见嘉王哆哆嗦嗦的跪拜叩首,神宗皇帝以手指了祭坛中央高挂着的祭天文书面色大变的高呼:“天神……显圣,始祖……始祖保佑!”不待说完已经猛的跪倒。
群臣顺着神宗皇帝手指方向看那文书,更是骇然,“扑嗵扑嗵”的纷纷跪拜。
原来那祭天文书上本是李二所书写一些寸许大小的文字,其内容正是李二所念的祭天之文,奇就奇在这些小字的下面有一铜盆大小的文字,这文字颜色焦黄,苍劲有力,分明就是一个“赦”字。在这个“赦”字下面另有几个拳头大小的文字:赵元朗亲书。
那祭天文书本是早就挂在那里的,虽然众人和这文书有一定距离,看不清楚上面的最小的文字,但是昨日里这文书上绝对没有那个“赦”字,否则以神宗皇帝等人的距离,绝对没有见不到的道理。
这祭坛在大宋皇帝和嘉王等人的互相监视之下,绝对不可能有人作弊,唯一的解释就是赵氏始祖,那已经成为天神的赵元朗曾经“驾临”祭坛,书写这些了文字,赦免了神宗皇帝的罪过之后又“返回”了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