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伯默然无语,半响后才面带不甘的问道:“不错,如今燕国的国都已经被秦国大将王翦所攻陷,但是我齐国带甲之士不下五十万,而且自君王后以来休养生息数十年,难道连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么?”
“五十万带甲之士?虽然我刚到齐国没多久,但是光是这些日子里我在路上看到的那些驻防在临淄的齐国军士,不仅军纪散乱,而且军中良莠不齐,再加上数十年间齐国军士都不曾经历什么大战,由此看来就算齐国有百万带甲之士,其战力能有多少?
再看看秦国,自秦王政亲政这十余年来,(秦王政继位九年方亲政)秦国已灭灭韩、赵二国,如今燕、魏二国也是丢城损将,亡国之景抬首可望。而那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秦国虎狼之士,焉能是齐国国内那些久疏战阵的乌合之众相抗衡的?”吕布面带不屑的冷哼道,显然对齐国那些所谓的‘带甲之士’不屑一顾。
“就算齐国军队不是秦国虎狼之士的对手,但是我齐国上下一心,就算当年带着诸国联军的燕国大将乐毅尚且不能亡我齐国,难道如今的秦国就可以?”见吕布将齐国的军士贬的一文不值,吕伯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了。
如今天下尚未一统,各国之间像吕伯这样心系自己国家的人比比皆是,就算最先被灭亡了的韩国多少年后尚且有张良于博浪沙行刺嬴政,更何况现在的齐国如今尚无亡国之忧,更是具备着‘强国、大国’的表像。
吕布想到这里,对吕伯的心态也有了了解,便细细分析起来:“当年乐毅之所以没能灭亡齐国,原因有很多种。一者,齐国当年虽被乐毅连接楚、魏、韩、赵‘举天下而攻之’,但是齐国当年毕竟是诸国之霸主,东征西战兵士精锐底蕴深厚,所以才能死死守住莒城和即墨。
二者,当年诸国联军攻伐齐国,但是当最后齐国溃退到莒城和即墨这两地困守之时,他们才发现燕国得了齐国七十余城,占据了攻齐的最大利益,而当时的齐国衰败后西边的秦国却趁势崛起,这让本来就貌合神离的诸国联军分崩离析,否则以之前的交战战果来看,齐国如何能挡得住诸国联军的合攻?
三者,乐毅在攻下齐国大半土地后,用的乃是对莒城、即墨采取了围而不攻的方针,而对燕国攻占的齐国地区实行减赋税,废苛政收买人心的长久之策。而在那个时候重用乐毅的燕国国君燕昭王尚在,故此乐毅未曾想过后来会被燕昭王的继任者猜忌这种事,否则我料想以乐毅的才华,必然会用急策先攻灭齐国残存的最后两座城池。
四者,齐国当年之所以没有灭亡,最主要的愿意便是主臣贤明上下一心。不论是国君齐襄王还是田单,都不是如今齐国国君和那个据说是已被秦国收买了的弄臣后胜所能比肩的。
吕伯,晚辈之所以说这么多,并非是想说服你接受齐国必亡的结果,而是想让你明白,狡兔尚且三穴,如今人在乱世飘摇,安能不多做防备?
临淄作为齐国国都,若是在平日里尚且没什么,但是一旦秦国决定攻灭齐国,那临淄就必然会陷入战火之中。所以晚辈建议您最好还是趁现在就将临淄城之中的产业还有吕泽他们迁到齐国偏远一点的城市暂且躲避些年,等最后天下决出最后的结果,再返回临淄也不迟啊?”
吕伯并非蠢人,看到吕布苦口婆心的劝诫自己搬离临淄,知道吕布已经真的将自己和吕泽一众人视为亲人了。于是吕伯细细思量了片刻后终于开口道:“虽然老夫还是不相信临淄会再度陷入战火,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老夫还是会将一些易于迁移的东西搬迁到即墨城。即墨城池坚固而且地处临海,就算秦国真的攻入齐国腹地,老夫也有足够的时间再迁移到乡间去。”
见吕伯答应离开临淄城,吕布终于松了口气:“吕伯不必太过担心,晚辈料想秦国必然会将齐国放在最后来攻伐,到那时只要攻下临淄想必齐国的君臣就再无抵抗之心了。只要齐国国君一降,齐国腹地就不会受到秦国大军大征伐,而像即墨这样的偏远城池就更不可能陷入战火之厄了,如此晚辈也可以放心了。”
“嗯?贤侄你的意思是....”吕伯突然听出吕布的语气有些不对。
吕布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晚辈终究不是齐国人,而且晚辈自下邳以来已经烦扰吕伯你们一家人很长时间了,也是时候告别了。”
“咣啷!!”吕雉手中的黑漆茶盏跌落在地上,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吕布面无表情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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