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王珏顺势起身,因身高的差距,又不得不低下头来,散落的几缕碎扫过卫戗光洁的前额,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卫戗甚至看不清王珏的面容:“你要干什么?”
王珏抬起双手,手腕轻搭在卫戗肩头,语调舒缓:“已经忙了一整天,再来拎我这么大个人,多累呀,我这样,你也轻松点。”
卫戗还揪着王珏衣领的手,是放开也不是,继续抓着也不是,哪里轻松了?可再僵下去,近在眉睫的那张大脸就要给她严丝合缝的贴上来了,果断松开一手,以掌心推住他脑门:“为什么跟阿濛说那些话?”
王珏娇艳欲滴的朱唇微嘟,小声咕哝:“自是爱屋及乌,为了她好!”
卫戗轻蹙眉头:“但我只看到她在困扰。”
王珏做疑惑貌:“怎么会?”将轻搭她肩头的手臂改为环绕:“中山狼盯上了兔崽子,被你现,难道不去兔窟知会一声?”
卫戗眉头蹙紧:“兔崽子——”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王珏笑意盈满眼睫:“打个比方么!不要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小节。”又一本正经道:“作为一只聪明的兔子,听说大难临头,依你之见,是要坐以待毙呢,还是应该防患未然?”
如果只听他的一面之词,似乎蛮有道理,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虞濛满脑子想得都是“退婚”,所以,到底是谁在防患未然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死小子能如此正气凛然的徇私舞弊,也算是个本事,但不值得提倡,任由其展下去,再过几年,一定会变成一代为祸人间的奸佞狂徒——中山狼要防,养虺成蛇更要防!
王珏本就是为应对卫戗诘责的随口一问,当然不会在意她的回答,见她陷入沉思,不再责难,警报解除,趁机化被动为主动,将她紧紧搂住,凑在她耳畔,软语呢喃:“你觉得六月十五怎么样?”
卫戗心一动,去年六月十五,她酒后貌似乱性,行事非常丢人,不小心招惹上一块阴险狡诈的牛皮糖,油盐不进,十分黏手……怎么样?感觉特别不好!眯眼审视王珏:“你又想干什么?”
王珏绣面芙蓉一笑开:“那日甚好,诸事皆宜,不避凶忌,我们成亲吧。”
卫戗直觉否定:“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的反应在王珏意料之中,他很爽快的退让一步:“那就改在五月,你喜欢哪天?”
重点不在这里好么!卫戗伸手推拒王珏:“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扯这些。”
王珏双手下移,揽上她的腰:“这可是我们的终身大事,还有什么能比它还重要?”视线下移:“至于其他,你现在还小,我也不是那么急,等我们成亲后,好好养个一年半载的再说。”
卫戗:“==……”看着王珏那副恣意妄为的表情,真像刚刚学会捕食的幼年猫,初次逮到小耗子,眉目间蓄满得意,对于爪下的战利品并不急于下口,而是意气风的宣布:这耗子还小呢,我打算豢养喂大,留待日后肥腴鲜美,再满满享用……
算了,小男孩都喜欢做梦娶媳妇,随他去罢!
明明是要追究他令虞濛伤心的责任,可东拉西扯又跑到成亲的话题,继续跟他纠缠下去,只怕要一路歪到生儿育女,养老送终的人生远虑上,卫戗轻咳两声:“阿濛那件事,我们暂时揭过,但你以后不许去为难她,知道了么?”
王珏听话的点头:“只要她不来招惹我。”
卫戗眄他一眼,就此打住,换一个话题:“我有个计划,想请你帮帮忙。”
王珏乐滋滋的贴脸过来:“什么呢?”
卫戗冷冰冰的一巴掌拍回去:“既然家父执迷不悟,那就让他当众亲耳听听,亲眼看看。”脸色彻底阴下来:“我的母亲——她不能白死!”
王珏收紧拥抱着卫戗的手臂,侧脸抵住她额头,轻声应道:“好。”
举凡可以找到的人证、物证,俱已齐全,而走投无路的虞姜更是主动送上门来,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