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戗果然没有当即拒绝,而在她沉默的间歇,那边看到卫敏躺在地上痛苦的扭曲抽搐,热血上头的虞姜越骂越下作不说,就连司马润也捎带着恣意侮辱。
又等了一会儿,卫戗还是没有回应,开始心浮气躁的司马润感觉有点压制不住心底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双目戾气丛生的瞪向虞姜。
虞姜被瞪得瑟缩了一下,可卫敏适时一声惨叫,又把虞姜的理智给叫没了:“不过是心如蛇蝎的一个小贱人,还都把她当宝抢,就这种有眼无珠之辈,还当什么王,勉强坐上去,早晚也得亡国败家……”
这番话,当真是句句戳上司马润痛脚——不得不承认,前世他的确惨败在有眼无珠上……即便是早已习惯隐忍,可在这一刻,杀气还是被彻底点燃,他慢慢垂下脑袋,手缓缓摸上腰间的湛卢剑。
卫戗一斜眼,视线瞟上司马润握住的湛卢剑,瞳孔缩了缩,接着淡定的转开目光,对上愈来劲的虞姜:搞什么,是想要陪卫敏一起走,所以在求死?
“至于你那儿子……”在这干柴烈火之际,突然传来王珏轻柔的嗓音,虽如春风拂面,却叫陷入癫狂状态的虞姜立马噤若寒蝉。
王珏却是看也不看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再次没骨头似的偎靠向卫戗,甜甜腻腻道:“就随内子高兴罢!”
轻描淡写两句话,彻底击溃斗志昂扬的虞姜,也让险些失去理智的司马润将抽到一半的湛卢按回剑鞘。
看着慢慢矮下去,直至趴伏在地泣不成声的虞姜,卫戗冷淡道:“你好自为之!”接着再次推开王珏,转身就走。
司马润盯着卫戗背影,知道她虽没给出回复,但肯定会在外面等他,一时间也不急着追过去,而是和王珏并肩而行,待出了牢门之后,突然伸手拦住王珏,压低声音道:“戗歌肖似其父,容易受人蛊惑,你这样诱导她,究竟意欲为何?”
王珏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睨着司马润:“听殿下之意,似乎很了解内子?”
“如果你当真在意她,就不要辱她清白,要知道,你王氏未来的族长夫人,不会那么随便就给一个身家背景稍逊一筹的小姑。”司马润义正辞严,接着又道:“至于了解,可以这么说,本王认识她,比你想象得还要久。”
王珏微微一笑:“殿下可知,‘七日断肠散’究竟为何物?”
司马润一愣:“自是戗歌三师兄墨盏亲自调配的□□。”
王珏摇摇头:“殿下若当真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样了解戗歌,就该猜到,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狠辣□□,只不过是一般的耍人玩意而已。”
闻听此言,司马润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是她告诉你的?”
王珏还在笑:“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知殿下,那就是涉及到自身的许多事,戗歌并不习惯与人商议。”
司马润彻底呆住。
王珏迈步绕过他,擦肩之际,再次开口:“桓辛的女儿,南公的爱徒——这样的身家背景,在殿下眼中居然‘稍逊一筹’,王某甘拜下风,殿下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高呀!”
夜色凉薄,卫戗伫立在空旷庭院中,若有所思的仰望夜空。
一身黑的王珏,嘴角噙着一直未改的微笑弧度,目光深邃幽远,自灯火阑珊处信步走来。
“那位多事的殿下在磨蹭些什么呢,怎么还没出来?”卫戗回看过来,略有不耐道:“家里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呢。”
“大概……”目不斜视迎着卫戗走过来,眸光随着步调一点点柔和:“是在反思吧。”
卫戗撇撇嘴:“看来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王珏上前一步,轻拥她入怀:“好。”
“你不担心摊上断袖的名声,我还怕让阿濛受辱呢!”卫戗推拒着王珏。
“戗歌——”一只不属于王珏的手一把攥紧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