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真的接住了!
那一瞬间,她只感觉手臂受到了狠狠地重创,疼痛难忍,这一下估计即便没有骨折,也是伤到了肌肉。她不顾一切,勉强忍住了疼痛没有叫喊出来,转过身用她那气垫一样的肥屁股落了地,把孩子抱在肚皮上。
孩子吓得连哭也没了力气,鼻涕都淌出来了,一股热尿从裤裆里流淌出来,把路晨的腹肌弄得痒痒的,衣服也被浸透了。路晨苦笑一声,想要让一让,却一点儿力气没有了。
而此时,那帮失去孩子又失而复得的大人们欣喜若狂,但又骤然间怒火万丈,女性们一边快速抱住孩子使劲揉搓,一边哭喊着安慰,并对着路晨不断道谢,另外三个男性则狂怒地冲上去,六个拳头劈头盖脸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得嫌疑人睁不开眼睛,他体格再好也不是三个成年男性的对手,这一轮狂轰滥炸,直接把他打得从哀嚎求饶到有出气没进气。
路晨虚弱地呵斥道:“别……!别打了!还得审讯!打死人犯法……打坏人也不行!”但谁也不听,按说路晨救了他们的孩子,又是警察,他们应该言听计从,但面对这个可恶的人贩子(他们误以为是人贩子),他们哪能抑制得住?打得更厉害了。
但当他们所有人反应过来上方的一声尖叫时,站在高处打算接孩子的那个少妇却扑了个空,整个人从栏杆上掀翻了过去,要不是她身子瘦弱纤细,能从两根栏杆之间翻出去,就极有可能会被栏杆的尖刺给戳穿。
可即便如此,她从四米多高坠落下去,即便摔不死,却也不大可能活命了。这下面有大大小小的老虎和狮子十来只,随便哪只哪怕吃饱了,只要觉得有人胆敢进犯它们的领域,上来动一动爪子活动活动牙齿,那就足够致她死命了。
虽然坏人抓到了,孩子也成功救获,可接下来的惨剧,连警察也无能为力了。除了众位家属们同样歇斯底里地狂喊着,泪花四溅之外,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都惊呆了,不忍亲眼见证这场人间悲剧。
然而也就在此时,一道电光横着掠到栏杆上,在造成了相当大的震动后一点一弹,直接落入了狮虎山里。
路晨先是一怔,紧接着反应过来了,她和那些家属一样疯了,狂怒着哭喊道:“我操你大爷的于果!你就这么想死在我面前啊!来人啊——!救命啊——!动物园管理员呢——!快来救人啊——!”
随着这股风波闹腾的动静越来越大,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路晨是警察,本来就觉得她太过漂亮是不是个花瓶摆设,而且连枪都没来得及拔出来,这会儿见她跟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孩一样哭得那么无助,都感到不可思议。
掉下去的女人的家属们此起彼伏地惊叫,老人直接昏厥过去了,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好在三个男人中有一个还比较冷静,制止其他二人:“住手!女警官救了咱孩子的命手都脱臼了,男警官为了咱妹都跳下去了!人家为咱用命,咱也懂事点,别让人家难做!”
其他两个把嫌疑人当成沙包正泄着全部怒火,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全都松开手,想要趴上栏杆看下面的结果,又不忍心观看——这还用看吗?落进狮虎山,就算摔不死,那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傻子也能猜得出来。
而那冷静的人喊道:“用枪,用枪啊!你不是警察?没带枪?”
路晨冷不丁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她的确是带了枪的,不然也不会敢一个人现线索后追着嫌疑人,但她估算到嫌疑人最少具备一把有杀伤力的冷兵器。
除非装夜跑女孩时出其不意地动手胜算很大,否则一旦生死相搏,哪怕她手里有枪,也依然考虑到大庭广众下老百姓的安全等诸多桎梏,而对方就算只是一把刀,也可以把周围群众当做靶子或者人质。
刚才被劫持的时候,歹徒把她当成正常女孩,因此并没有想到她身上有枪,等现不对头的时候就是生死相搏,哪有机会再去摸摸她枪在哪里?要全神贯注当心被打倒。
路晨这才想起枪支就在腋下,再不掏出来更待何时?她挣扎着猛地站起来,但血液供应不足,脚下虚晃,手臂又疼得厉害,踉踉跄跄地又要栽倒。
这时候那所谓的冷静男子却突然上来伸手抓向她的腋下,路晨愣了一下,立马退后一步。她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肯定不是为了占自己便宜,但袭警也不可能,一秒内就明白了,大喊:“住手!你敢抢枪?”
那男子叫道:“我不干别的!我只打狮子老虎!打完了马上还给你!”
路晨怒道:“胡说!你打了,万一激起它们的凶性怎么办?”
那男人毕竟不是坏人,只是受不了亲人即将被狮虎吞噬的惨剧,便叫道:“我学医的,你别动,你脱臼了,我给你接上!”
路晨正犹豫是不是要他接,那部位自己单手搞不定,的确需要别人帮忙,可就怕这人帮忙是假,抢枪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