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小侄先敬您一碗!”康龙撸起袖管,端起海碗仰首一口而尽。这一碗差不多有半斤,他一口喝尽,桌上众人表情各异。
杨氏张氏固然吃惊,符昭愿和符昭寿也有些震惊。如此海量,他们倒还是第一次见到。符昭信和符汀羽却毫不感到意外。在洛水商船之上,两人就被康龙的酒量震惊过。不是符昭信不够心细,而是在这家宴之上,他不便提出让康龙豪饮。
符彦卿却大喜过望。这老头子,生平有两个爱好,其一便是战阵杀敌,其二便是饮酒。而且是豪饮。
常言道,若要看一个人心胸是否磊落开阔,性情是否大度,看他饮酒便知。能大碗喝酒的豪士,性情自然豪爽磊落。康龙此举,更加赢得符彦卿喜欢,他自己本来就是个豪爽大度的酒鬼。
符彦卿也端起海碗,痛饮而尽。重重放下海碗,哈哈笑道:“好痛快!贤侄,来来来,再来三碗!”
旁边的杨氏和张氏同时出声劝道:“老爷,身子要紧!”
符彦卿伸手阻止两人发话,不满道:“老夫心里有数,妇道人家,不必多言。”
符昭信笑吟吟看着两人,却不敢一起陪酒。他深知自己酒量,可不敢去插上一脚。符昭愿惊异的看了一眼康龙,面上总算不再是毫无表情。
符昭寿却冷哼一声,一杯杯喝着闷酒,眼珠滴溜直转,不知想到什么事情。
符彦卿康龙两人,又连干三大碗,二斤酒下肚,符彦卿面上已经变红,康龙的脸色却无丝毫变化,众人更加吃惊,就连符彦卿也不得不叹道:“看来老夫不服老都不行了,哈哈!贤侄果然好酒量,来,继续喝!”
康龙又连喝两大碗,这才一抹嘴唇道:“伯父哪里老了?这就乃是陈年老酒,酒劲足,您由于长期操劳国事,不能放开酒量来喝,时间长了,自然有些不适应罢了!以小侄看,就是在喝三坛,您也没事!”
符彦卿摆了摆手,笑道:“贤侄不用恭维,老夫自家人知自家事,你尽管敞开两喝,老夫酒窖中美酒多的是,保管你喝尽兴。”
康龙三斤酒下肚,酒意上涌,也不管他什么礼节,用大箸夹起一条羊腿,大快朵颐。旁边杨氏面含微笑,张氏却皱着眉头,一脸不屑之色。
“爹,是否要歌女助兴?孩儿见康兄如此豪情,忽然有些诗意,想吟首诗助助兴!”一直都未说话的符昭愿,突然站起来说道。
原来张氏突然在下面推了他一下,想要借此机会,落康龙面子。她毕竟是心疼自家孩儿,早就听闻了符昭寿和康龙的过节。
符汀羽不是一直想要找一个文武全才的夫婿么,就让自家孩儿在文才方面,好好教训一下这莽夫,让他知道些天高地厚,若能趁此机会,破坏了符汀羽和康龙的好事那就更好。
她原来还为自家的一个远房侄儿向符汀羽提过亲,却被符汀羽拒绝,心里一直不舒服。
康龙虽然看似豪爽磊落,不以为意,但张氏的小动作却如何能瞒得过他,心里暗自冷笑,奶奶的,吟诗谁不会,老子保证yin的你们一身湿,哼,想让小爷出丑,你们还不够资格。小爷好歹是穿越来的,随便yin一手宋以后的湿,也让你甘拜下风,上下全湿。
“好,好,本少爷也喜欢吟诗,就是怕有些粗人,不懂欣赏,平白污了咱们雅兴!”符昭寿当即拍掌附和,眼光轻蔑的瞟向康龙,轻视之意,明显不过。
符昭信和符汀羽从未听过康龙作诗,满脸担忧的望向他,符汀羽同时不满的横了一眼二哥符昭愿和三哥符昭寿,让两人更加得意放心。
“甚好,为父离家在外多年,也不知愿儿和寿儿功课学业如何,正好趁着今日月圆,让为父好好听听。来啊,歌舞伺候!”符彦卿击掌道。
他也想趁机看看,康龙是否文武全才。武的方面自不必说,能打的玉郎剑客武郓毫无还手之力,绝对是顶尖的高手,若文才在出众,则会让他更加看重。
他虽然一向看不起那些天天只会吟风弄月的酸儒文人,却也明白,若想治理好天下,是离不开那些儒生的。
环佩声响,香气袭来,十几名歌舞伎及乐手快步从水桥石道走来,停在听月亭空地上,低头向众人施礼道:“奴婢等见过老爷夫人,公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