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高兴的答应一声,取了铜壶,把另一壶酒也倒入铜壶中,这才兴冲冲的走了出去。
宋齐丘也没了睡意,披起棉袍,招呼外面的侍卫和使女,进来收拾,他却踱步进入旁边的书房,最近在南平,西楚,还有南唐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好像都跟这个叫康龙的人有关,他书房中藏在暗格里的不少密信里都提到了此人,宋齐丘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个人,这些事。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江湖势力,江湖人物,都不足为虑,他们虽然玄功高强,甚至能够飞天遁地,可他们却没有能力改变世道,改变人心。
他初次看到关于康龙在论道大会上的成就时,就把他归类为江湖人物,像连云蛟这样的人物都没有被他太过重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康龙。此次前往西部对抗西楚大军,他只是派出自己的大弟子上阵,他自己却留在金陵享福,可见宋齐丘多少是有些瞧不起像连云蛟这样,凭着关系或者个人的勇武,成为当权者的人物。
宋齐丘重新拿起那些密信,一封封的认真看了起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直到把所有的密信全都看完,忽然长出了一口气,自语道:“看来是老夫小瞧此人了,想不到他竟然是晋国的黄泽关兵马都监,前翻黄泽关一役,郭威损兵折将,铩羽而归,竟都是此人所为。幸好请了麻道婆出手,老夫又派出老九前去相助,先捉到这个康龙,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再说吧。”
老人似乎认为有老九出马,这事是十拿九稳的,根本不需担心。看来他对那个叫老九的人,充满了自信。
“这世上,知道老九真正身份的人,怕是只有老夫一人了吧,嘿嘿,他现在相貌气质大变,对以前的事毫不记得,若老夫不说,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能认得他是谁了,哈哈!”
宋齐丘在书房之中得意的笑了起来,似乎因为拥有一件谁也不知道的宝贝而兴奋的笑了起来。
金陵城北的江面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战船,在江面上往来穿梭,不时有火球,或者面盆大小的炮石被炮车轰击向一艘艘破烂的战船。那些破烂的战船,在江面上摇摇摆摆,艰难的躲避着轰向他们的火球或者巨大炮石。
偶尔有楼船经过,相距十几丈远,巨大的拍杆就从天而降,砸向那些破烂的战船。
说也奇怪,那些战船都已经破烂成那种样子了,可无论是火球,还是脸盆大小的炮石,亦或者是巨大的拍杆,打到它们上面之后,眼看它们要翻船,却转眼间闯出敌阵,又神气活现的继续在附近游曳。
可惜的是,尽管这些破烂的战船要比南唐水军的战船要高大,而且船体似乎更坚固,但这批战舰由于年久失修,战船上的那些炮车,大型床弩等等攻击性的武器全都不知所踪,根本无法在江面上与南唐水军展开正面对阵,只能是不断的游斗,偶尔从船上射出一轮箭雨,也只能射伤几个水手或者甲士,根本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江北大营这面喊杀声震天,鼓声隆隆,江南大营那边刚刚点齐战船,正要渡江而来,协防江北大营,就在这时,却听那面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声,接着是冲天的火光,几乎把黑夜照亮,整个江面的水势都被震的晃荡起来,江南大营那面刚刚集结的水军战船,被这忽然的爆炸震翻了许多,那些水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各自调转船头,惊叫着向岸边返回。
李存霸站在一条大型战舰的船头,望着南岸那边的火光,哈哈大笑,接着喝道:“儿郎们!主公已经炸毁了江南水军大营,他们没有援兵再能赶过来,现在是咱们清扫路障的时候了!”
众人齐齐答应,二十艘最大的战舰忽然沿江一字排开,把所有南唐水军的战船挡在了下游,二十艘战舰底舱的舱门忽然打开,从里面放出一条条装满了易燃物品的小船,每条小船上,都站着数名满脸坚毅的死士。
小船放到水上之后,这些死士全体向后忘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忘了一眼远在数里之外,还在等着他们扫清路障,好趁势冲出南唐水军封锁的亲人们,然后毅然的点燃小船,向敌军冲去!
南唐水军与这些穿的像叫花子一样的敌人战斗了半天,一直是追着他们打,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早就看不起这些缠斗的敌人,只不过他们的船小,那些叫花子又是一直躲闪,不敢接阵,他们打得也很郁闷。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叫花子居然突地摆开如此视死如归,以命搏命的打法!
许多南唐军士现在才搞明白,原来这些战舰之所以迟迟不与他们正面交锋,是在等着另一支伏兵破了江南大营之后,断了他们江北大营的援兵,好再一举攻破江北大营的封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