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彪子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澴水河边,双手捧起一捧一捧的凉水,死命的往脸上头上泼洒。三哥看着胡队长这个样子,走过来对彪子说:“彪子,咱们不等这么干等了!”彪子也没理他,停止了泼洒凉水,一屁股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喜子、德子、牛沛淋等七八个兄弟都过来了,兄弟围着彪子队长,喜子说:“胡队长,咱们去找找。”彪子没有做声。
牛沛淋上前把彪子推了推,说:“彪子,你傻了?走,我们去找找,说不定队长他们被鬼子围困了,咱们去了可以帮他们一把啊。”
彪子依旧呆呆地坐在大石头上,一声不吭。
三哥一看急了,掏出双枪,喊了一声:“喜子、德子、顺子、地瓜、哈哈,老哥们几个,跟我走!”
牛沛淋提起狙击步枪就说:“算我一个!”
唐四也端着冲锋枪过来了,超哥也过来了,欧阳、慕容等兄弟们都过来了,国军也有几个兄弟过来了。
彪子蓦地站起身,大喊一声:“都给我站住!”又转脸对三哥说,“三哥,咱们尊你年长,称你为三哥,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新四军战士,是特战队队员,新四军铁的纪律,你忘了?特战队肩负的使命,你忘了?”
“我没忘,但是队长对兄弟们的恩情,我更没忘,是,兄弟们?”三哥开始发动大家一起跟彪子斗争。
“没忘!”兄弟大声地回答道。
这时李副官带着国军兄弟们走过来了。李副官把彪子拉到一边,说:“胡队长,要不,咱们再回去找找,没了我们营长,我这儿就没了主心骨啊,闹得我六神无主的,我这些兄弟,可都是跟着咱们营长好几年了,咱们营长待咱们不薄啊,关键时刻,咱们不能不够兄弟啊。”
彪子对李副官说:“谁说不是啊,搁在以前,我早带队杀回去了,可是你想想,两位长官为什么要亲自去冒那么大的险?两位长官为什么要让我们打打就撤回来等?别瞧着这俩人,天天互相闹腾着,说笑着,根本没有长官的样子,可他们心里明镜儿似的,咱们跟鬼子硬拼不得,咱们得动脑筋,得学着两位长官,跟鬼子巧打,如果两位长官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又贸然这么杀回去,被早有防备的鬼子一锅端了,我们俩不是辜负了两位长官对我们的期待吗?”
李副官点点头,说:“你说得是那么个理儿,可眼下怎么办?只怕兄弟们不答应啊。”
彪子急得团团转,连转了几圈,也没想出啥办法,彪子忽然伸手问李副官:“烟,有烟没?”
李副官说:“没有,我不抽烟,你平常也不见抽烟啊。”
“谁有烟?谁有烟?”彪子转身就喊。
一个国军兄弟走过来,给彪子递上了一支烟,又给彪子点上了火。彪子学着月松的样子,猛吸了几口,随即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彪子又急又气,张口就骂道:“啥球烟啊,呛死老子了。”
“彪子,你慢慢抽你的烟,兄弟们,有种的,跟我走,杀回去,救队长!”三哥等不及了,双手握着双枪,在空中一挥,带着大伙就往前走。
“站住!三哥啊,就你急,我不急啊,等我想想啊!”彪子说着把烟往地上一扳,狠狠地踩了一脚,说:“兄弟们,大家想想,我们就是现在杀回去,又到哪儿去找队长呢?再说了,鬼子那么的油料库给咱们给炸了,这会正有气没处发,咱们这会儿冒冒失失地闯回去,鬼子那一个中队的援兵也不是吃素的,这不是找亏吃吗?我问你们,要是队长在,会干这傻事?
打油料库之前,国军兄弟已落下了,就被鬼子发现了,那会儿队长是咋指挥咱们的?队长为啥要带着咱们到这儿来,又是打野猪又是烤猪肉的,还故意把搞四堆火烤,为的就是让鬼子发现咱们,为的就是把鬼子引过来狠狠地打一下子。
可当鬼子的一个中队过来了,队长为啥又带着咱们悄悄地撤离,长途奔袭,跑到鬼子的北面,窝在那里又不动了?这就是动静结合,这就是神鬼莫测,这就是巧打,难道兄弟们还没有看出来?难道兄弟们就不能像队长平时教咱们的那样,多动动脑子,却非要去跟鬼子硬拼?”彪子一激动,说不出了一大堆话,可这些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确实是对队长的作战思想理解得比较透彻。兄弟们听了胡队长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你说,现在咋办?反正一条,不能让队长没人管!”三哥说。
“谁说队长没人管了?谁说不去救队长了?我说了?你说了?”占了理的彪子一连串的问题,压倒了三哥的气势,这会该是彪子发话的时候了。彪子在兄弟们之间走来走去,说:“救,是一定的,只是看怎么个救法儿。”彪子拍拍喜子的肩膀,说:“队长说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所以咱们先得去侦察。”彪子又走到唐四身边,摸着唐四的头说:“四妹,你是老搞侦察的,你说,咱们啥时候去侦察好?现在去?还是等到天蒙蒙亮时再去?”彪子说着又走到了雷航身边,把雷航身上的队长留下来的弩拿在手中,说:“谁都舍不下队长,但是咱们得忍忍,等天蒙蒙亮时,先去侦察一下,再作决定,兄弟们,你们看,怎么样?”
“好。”邓鸣鹤说。
“哎,这就对了,散了,散了,邓鸣鹤、三哥、喜子、四妹,你们四个,加强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息。”彪子终于拢住了兄弟们的心。
“散了,休息去!”李副官也命令国军兄弟休息去了。
月松和狐狸在洞内生了堆火,两人开始坐在火堆边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