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拓哈哈一笑,赞道:“果然是前辈所治,我听说挞沂部的土司代卡全身出鳞,被一高人治愈,传言是前辈出手,看来是真的了。”
明虚摇头道:“柳大人说错了,挞沂部的土司不是代卡,是阿宝翁!”
柳拓“哦”了一声,笑容更盛,拍了拍脑袋,连声道:“对对对,是阿宝翁,哈哈,是我记差了。”
薛破夜心道:“他怎么会记错土司的名字?”他也是聪慧无比的人,略一思索,立刻明白,柳拓记错是假,试探是真,显然是怀疑二人的身份,看似无意却用意极深地随口一问,若明虚糊里糊涂地答应,那么也就露出了破绽,后果不堪设想。
这柳拓倒是假话,幸亏明虚现漏洞,出口纠正,如此看来,明虚之前还真是做足了功夫,连那挞沂部也是调查了一番,薛破夜心中不由大赞。
还未多想,忽见柳拓本来笑盈盈的脸瞬间严肃起来,没有一丝笑意,缓缓道:“既然普陀前辈到来,柳拓但求你能够医救师妹,这几日大夫来了不少,却无一人能窥透病况。”顿了顿,锋利的目光在明虚身上扫过,森然道:“无论如何,也请前辈查出病因!只要普陀前辈确定师妹的真正病因,即使医治不好,柳拓也必定厚加赏赐。”
薛破夜忽觉他这句话隐隐有些不对劲,但是究竟有什么不对劲,一时却又说不清楚。
明虚淡淡地道:“无论对任何人,既然我要出手,自然会尽心尽力,能查出病症自然好,若是查不出来,也只怪我才疏学浅,医术不精而已。”
柳拓微微一笑,笑容中夹杂着一丝阴霾,声音虽然温和,但是里面却透着一丝冷意:“前辈尽力而为就是,若是连前辈的医术都无法查出病因,那倒有些奇怪了。”站起身来,淡然道:“师妹只怕已经醒了,两位请随我来。”
在柳拓的带领下,薛破夜二人来到了又一处小院。
院内更是简单,干净无比,看起来极为舒服,几棵青翠的小树随风舞动,就如同点睛之笔,给院子里添加了许多生气。
园中却有圆形石桌,石桌四周有几尊小石椅,桌上放着几卷书,桌边,一个宽袍老者正静静而坐,眼睛盯着院子里面的几棵小树,怔怔呆。
这正是辰隐先生萧莫庭。
柳拓伸手示意薛破夜二人暂停脚步,轻步上前,恭声道:“老师!”
萧莫庭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柳拓一眼,淡淡地道:“你过来了。这两日你也辛劳的很,回去歇着。”
他的声音淡而冷,完全没有那日在画舫中的亲切之意。
柳拓依旧恭敬地道:“师妹有恙,我该当尽力。老师,南疆普陀手普陀前辈今日医踪来临,特意要为师妹症病,我已经将他们带了过来。”说完,回头看了看薛破夜二人。
萧莫庭神色微变,脸部肌肉抽搐,转头看了看薛破夜二人,目光没有那种惊喜之色,反而冷淡无比,毫不留言面地道:“欺世盗名的庸医,无需再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素贞患此顽疾,,实乃天意,再不必让人打扰她的清静。”
柳拓慢慢道:“老师,普陀前辈乃三大神医之一,医术高,解过无数疑难杂症,和那些庸医不可同日而语。”
萧莫庭冷笑道:“有何不同?庸医入府不下百人,可有一人查出病因?”叹了口气,挥手下了逐客令道:“去去,勿扰了素贞休息!”
柳拓沉默了片刻,再次道:“师妹病痛在身,我岂能坐视不理。老师,普陀前辈不辞辛劳而来,便让他进去看一看,或有转机也未可知。如果连普陀前辈都无力医治,那么只怕是天意如此,学生自不会再让任何一人踏入师妹的闺房,更不让庸医扰了师妹的清静!”深深一礼,柔声道:“还望老师答应!”
萧莫庭神色依旧冷峻,似乎有些犹豫,明虚忽然道:“辰隐先生,患疾当医,天经地义,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萧莫庭身躯一震,霍然站起,拂袖道:“若有本事医好素贞,倾家荡产也无所恋,去,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柳拓见萧莫庭答应,急忙道:“普陀前辈请进。”上前敲了敲门,不过片刻,房门被打开,含香露出了清秀的小脸,见识柳拓,忙道:“公子!”
柳拓点头道:“南疆普陀手过来为小姐症病,你请小姐起来。”含香答应一声,关了房门,片刻之后,含香再次打开房门道:“公子请进。”
柳拓一招手,向薛破夜二人道:“两位请!”
两人缓步过去,萧莫庭长身而立,背负双手,神情说不出的难看,那眼光中,甚至透着一丝忧虑。<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