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少卿的到来在揽月轩并没有引起多少惊奇,在薛破夜的脚底下做事,下面的人都练就了八风不动的镇定之心,更何况前天刚带回林可儿爷孙,若说那次还有一丝惊奇,这次却是没有半分的反应,自觉如胡三之流,很平静地从担子里挑了几个梨,拿到一边啃梨吃。
游少卿此时才知薛破夜便是杭州盛传的揽月轩主人,更是在卢府文武夺魁的才子,顿时生出敬仰之心,直言自己对薛破夜的钦佩犹如滔滔黄河之水连绵不绝,惹得薛破夜一阵白眼。
月竹怜惜薛破夜连考两日,担心他身体,安排了丰盛的菜肴,也乐得游少卿大饱口福。
安排饭食后,游少卿毕竟是读书人,又是过来借宿,不好将他放在大堂和胡三等人同住,让他在雅间搭铺,凑合着睡,有这样的安排,游少卿已经是喜形于色,感激不已。
躺在办公室临时搭起的铺上,薛破夜欲睡没睡,心里已经考虑起西湖边上的两座大楼该如何利用。
装修成酒楼这已是定下来的事情,但薛破夜总觉得缺点什么,唔,应该是缺乏改变。
如今的酒楼都是大同小异,格局没什么变化,若是这些格局放在自己的时代,古色古风,自然能吸引不少人,不过在这个时代来看,这种古色古香太普遍,也就不会出彩。
揽月轩毕竟不大,虽然客源不断,但是与卢家的汇源阁相比起来,那还是相差许多,无论质量和收益都落后太多,如今拥有两座大楼,等于有了和卢家汇源阁相抗衡的资本,当然,仅仅是针对卢家的酒楼,与卢家综合实力相比,薛破夜根本不会被对方放在眼里,而且薛破夜从财面上说,也确实没有让对方瞧得上的资本。
想到何儒会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薛破夜就很是奇怪。
挤垮卢家!
薛破夜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不过在自己的心中,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甚至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卢家不仅仅是他一家的势力,背后还有扬州方家,两家在江南根深蒂固,财力与实力极为庞大,若说自己一时就能将对方搞垮,实在有些天方夜谭,即使有杭州知府何儒会在后面支撑,那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薛破夜很疑惑何儒会为什么会有心要搞垮卢家,莫非是卢家得罪了他,与他有私人之嫌?显然这并不是理由。
为何何儒会选择自己作为对付卢家的起点,难道是因为老谭?薛破夜只能在心里画个问号,隐匿在黑暗中的事情实在太多,自己如今还没有能力去解释。
虽然击垮卢家是一个很有挑战的目标,不过薛破夜是很现实的人,当前主要的任务是充分利用何儒会以利益换取的两座酒楼作为根本,挣钱,挣钱,还是挣钱!
办公室内昏暗的很,只有淡淡的月光洒射进来,偶尔从窗外渗进一丝带着暖意的微风。
似乎想到了该以什么样的新格局去构筑酒楼,薛破夜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仅仅片刻,着微笑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之色,他的手伸进腰间,摸到了让他心情稍微安定一些的寒刃,因为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很小,很轻,若不是他还没有入睡,或者不是在夜阑人静的深夜,也许根本不会听到。
那是一种很轻微的摩擦声,声音从那微微敞开的窗户隐隐传来。
眼睛微闭,但却一丝也不离开窗户,抓着寒刃的手更紧,他想不到谁会半夜三更爬墙上来,莫非是独行盗?如果是倒好了,就怕是有人要来灭了自己。
终于,从窗户处,一个身影如同泥鳅一样滑了进来,悄无声息。
薛破夜感觉背脊冒出了冷汗,那身影的动作利索而轻巧,如同暗夜的幽灵一样。
幽灵潜入了办公室,在窗边轻轻地站着,薛破夜眯眼看见,这身影的身体竟然极为优美,前凸后翘,波浪起伏,显然是个女人。
“噗嗤”一声笑,那声音低声道:“原来你还没睡?”
薛破夜听到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声音娇美柔软,不是绿娘子又是谁。
“三更半夜,一个女人家跑到大男人的房中,意欲何为?莫非……!”薛破夜嘻嘻笑着,拉长了音,低声调侃道,不过心里却很是奇怪,骚狐狸半夜三更爬墙入窗过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