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暮言怔了怔,随即摇头道:“前辈所说,本当遵从,但是我既然身负冷堂主命令,就算这条命留在这里,那也是也完成冷堂主交托的事情,前辈该当体谅。”
陈富眉头微微皱起,淡淡地道:“我说过,都回去!”
钱宏已经恨声道:“这帮杂碎,不能走,他们伤了多少分舵的弟兄,难道就想一走了之?”他握刀的手青筋暴徒,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蓝暮言立刻道:“前辈看到了,不是我们不走,是有人不让我们走,嘿嘿,好得很,我也没打算走,既然如此,咱们就看看谁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陈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
蓝暮言一挥手,却见十多名黑衣人竟是一致地从怀里掏出一支怪异的筒子,那筒子造型极为精巧,通体漆黑,前面是一段空心竹管模样,而后面有一根手指般粗细的推拉杆,在筒子的前端,是个圆形盖子,盖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就如过滤杂物的筛子一样,只是空口比筛子要小了许多,都只有针眼般大小。
薛破夜一见到那些奇怪的筒子,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些筒子,显然是极为厉害的武器,从蓝暮言的脸上也可以看出来,他对这种武器很有信心,因为面对着拥有近乎八道武者助阵的杭州分舵众人,他的脸上此时并没有恐惧和退却之色,有的只是一种闪动在眸子里的兴奋。
不过薛破夜同时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有这样厉害的武器,对方为何一开始并不拿出来?被陈富击毙了四五人,他们都未曾动用这种武器,此时拿出来,显然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他们才拿出这种武器,那是不是说明他们自己也对这种武器有些忌惮?
陈富瞧见他们手中的童子,脸色一沉,冷声道:“连这种禁忌之物也拿出来用,冷烟云和司马静伦也太过狠毒了!”
蓝暮言一怔,不由问道:“前辈知道这是什么?”
陈富神情严峻:“这是最为阴毒的腐尸筒,筒内存有去肉蚀骨的腐尸水,是最为阴毒之物,在青莲照内,已经禁用多年,你们如今拿出这种东西来,可想过后果?”
蓝暮言见陈富一语道破,倒很是吃惊,眼中闪过异色,淡淡地道:“前辈当知,我们无奈取出腐尸筒,并非为了针对前辈,前辈若是要离开,我等自当恭送,不敢有半丝阻拦。”一指薛破夜等人,冷声道:“只是这些人,今日却必须留下,让他们尝尝腐尸水的味道。”
陈富淡淡地道:“你可知道,这腐尸水,不但伤人,亦可伤己,你用它杀人之前,可想过自己被杀?”
“既想人死,我自己自然也早就存了受死之心。”蓝暮言嘴皮子毫不退让,他倚仗这种阴毒的武器,对于眼前这个八道武者似乎有些看轻了。
陈富忽然出一阵极为怪异的笑声,缓缓道:“你倒是对冷烟云忠心耿耿。可是你莫忘记,这腐尸水在三十多年前就有了,当时是青莲照刑堂的刑罚之一,只是太过狠毒,三十多年前就被禁忌了。当年你们青莲照还立下誓约,谁若敢重新使用腐尸水,必定要受九天十地诸神诸魔之诅咒,穿心而死,万劫不复。你们今日竟敢使用腐尸水,没有想过后果吗?”
“杀了知道的人,也就没有人会知道了。”蓝暮言嘴角浮起冷酷的笑意,眼中更是闪烁着旺盛的杀机。
几个月来,他领头策划了无数的暗杀围捕行动,对于这个任务,他渐渐感觉到了其中的刺激,甚至说喜欢上了这种杀人游戏。
仗着腐尸筒,竟是对一位八道武者放松了戒心,蓝暮言或许正在犯一个很大的错误。
薛破夜在旁边是越听越奇怪,这陈富对于青莲照的事情竟是如此的了解,那腐尸筒出来时,薛破夜明显感到三大堂主都有些迷惑,即使说起“腐尸筒”的名字,三位堂主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也就是说,这三个人恐怕连腐尸筒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听过。
遭受禁忌的腐尸筒,今日竟是亮相了,而薛破夜也明白为什么这腐尸筒非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拿出来。
“即可伤人,亦可伤己”!
也许这才是他们忌惮的,对于所谓的禁忌,他们显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蓝暮言接过旁边的一支腐尸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就在薛破夜等人凝神戒备之时,猛听蓝暮言沉声道:“杀无赦!”
他的身躯竟然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快如闪电地直冲向陈富。
他一动,所有的黑衣人也在这一刻展露出他们默契的素质,如同十几头恶狼,拿着阴毒的腐尸筒,风一般卷向了杭州分舵的人。
此时,鸿雁塔已经开始在火焰中倾塌。<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