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猜到了墨衍白心中的犹豫,萧清逸撸起袖子,只见他精瘦的手臂上有着一个与墨衍白后颈处一摸一样的印记。
“你是……”墨衍白忽然抬起头,眸子中氤氲着盛大的光芒,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清逸暗叹了一口气,将袖子放下,神情中莫名有些悲怆,“没想到时隔多年,墨家居然还有后人存在。”
“可你……不是姓萧吗?”墨衍白声音中有些不确定,萧清逸的名字,他多多少少还是听说过的。
萧清逸面上划过一丝苦笑,右手渐渐收紧,眼中氤氲着仇恨,冷嘲道:“生活在仇人眼皮子底下,还敢那么招摇的姓墨吗?”
墨衍白懂了,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墨家的人怎么可能改头换姓?什么时候……景圣墨家竟然被逼到如此境界了!
安陵木槿看的一头雾水,听的也不是太懂,不过看他们两人身上那相同的印记,安陵木槿也能猜到一些什么,墨衍白和萧清逸的关系,似乎不简单呐!
“这是在认亲吗?”安陵木槿收起那些数量庞观的药剂针,戏谑的眸子在墨衍白和萧清逸之间来回转。
既然是一家的,那么这些,便不该浪费了,她的毒,向来只留做对付外人,绝不会用在自己人身上,虽然她是不可能将墨衍白当做自己人的。
萧清逸想到安陵木槿和墨衍白之间的仇恨,心下有些惶恐,不知木槿会怎样对待墨衍白,毕竟……墨家的后人,真的不多了。
或许是萧清逸的眼神太过于小心了,安陵木槿真的受不了了,故作大方的挥了挥手,“行了,折磨也折磨过了,既然他是清逸你的亲人,那么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安陵木槿心里其实还是梗着一个疙瘩的,毕竟墨衍白杀了玉嬷嬷是不争的事实,这个是不可否认的。
萧清逸似乎看出了安陵木槿的为难,主动问墨衍白:“既然你是墨家的人,那么现在请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杀害安陵木槿的老嬷嬷的。”
萧清逸无比认真,这件事情本就是墨家的错,安陵木槿看在他的面子上饶过墨衍白已经是大度了,他们不应该得寸进尺。
墨衍白也知道安陵木槿给他解毒,甚至这么放过他是看在萧清逸同是墨家人的面子上,所以他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给我任务的,是一个带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至于容貌我也看不清,不过我看着他进了安陵王府。”墨衍白仔细回忆着,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安陵王府?赵侧妃那个蠢货?貌似在安陵王府和玉嬷嬷过不去的,就只有赵侧妃了吧!
而且她已经知道了,很多年前给她的饭菜里下毒,导致玉嬷嬷半身不遂的罪魁祸,就是赵侧妃那个恶毒的女人。
不过如今赵侧妃也得到了应得的报应,不是不想去杀了她,只是对于赵侧妃那种贪恋权势财富的人,让她一辈子待在祠堂反省,恐怕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所以……安陵王府里还有谁与玉嬷嬷过不去的,进了安陵王府……安陵木槿在把安陵王府有嫌疑的人都在脑海中过渡一遍。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安陵木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眉宇间纠结着,解不开的疑惑。
她实在想不到,安陵王府里能有什么人有动机对玉嬷嬷下此毒手,而且此人还能请到墨衍白这样的杀手。
墨衍白有些不快,神箭手被人怀疑视力是一种怎样的奇耻大辱,这就和医生被怀疑医术平庸,屠夫被怀疑不会用刀一样。
“我敢肯定,绝对没有看错,我的箭法如何,姑娘不是领教过了吗?”
墨衍白十分自信,比箭法,还没有人能超过他,而好的箭法,没有好的眼力可练不成。
看在他这么肯定的份儿上安陵木槿选择暂时相信他,回头查一下安陵王府有什么可疑的的人,或许赵侧妃留有什么后招也说不定呢?
这件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安陵木槿将心中的仇恨压下去,准备和萧清逸告辞,她也应该回去了。
在安陵木槿转身的那一刻,墨衍白忽然挣扎着站起来,捂着闷疼的心口,就那么慢慢跪在地上。
“姑娘,不管你是真的释怀还是看在萧清逸的面子上才放过我,我都要对你说一句抱歉。”
顿了顿,墨衍白看着安陵木槿的背影,继续道:“你是墨家人的朋友,而我做了对不你的事情,所以你可以随意惩罚我,无论是多么猛烈的毒,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