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他一看到那小猴子出手,心便咯噔一下,沉到了底。他想到了以前听说过的一些传言,这只小猴子恐怕不是一般的宠物,不会是碰到那些传说中的灾星了吧。
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为了能够活命,看来只有打那个文文弱弱的书生的主意了,很显然这读书人不像什么练家子,只有把此人胁为人质,才有可能制住那小猴子。至于那笔银子的主意,他此刻顾不着了,能有这么厉害的宠物在身边,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
斧把子想到此处,便趁着那几名手下也冲了上去之时,向薛霸递了个眼色后,便悄悄向坐在车上的陆旭靠去。
陆旭正背对着斧把子,悠哉悠哉的看着虚空猿发威,斧把子虽然把脚步放的极为轻微,但怎么可能瞒过陆旭的神识。
所以当斧把子离陆旭只有数步远,开始凶神般的猛扑过来时,陆旭身子轻动了一下,整个人突然诡异的变成了面朝斧把子而坐,望着冲过来的斧把子微然一笑。仿佛先前就是这么面对着他坐着一般。
斧把子大吃一惊,但人已扑了上去,根本无法后退,无奈之下,只好大喝一声,伸出两只粗大的大手,狠狠的向对方抓去。他心里祈祷这书生真的是个文弱的读书人,能被他的凶狠模样给震住,让他一下能得手。
陆旭见这名络腮胡子大汉仍不知死活的向自己动手,脸色蓦然一沉,唰的一下,单手轻轻一弹。
斧把子暗叫不好,急忙收住了脚步,想回头就跑,但忽然觉得脖颈一凉,一条血线从他喉咙处浮现了出来。斧把子急忙用手拼命捂住喉部噗噗的冒血部位,却不料刚一碰,头颅就掉了下来,人就瘫倒在了地上。
薛霸的脸色已变得煞白,他亲眼看见那个书生,只是手指轻轻一弹,然后斧把子的头就诡异的掉了下来。
那书生似乎感应到了薛霸的注视,他抬起头,冲薛霸轻笑了一下。
薛霸立刻如同见到了混世魔头一样,急忙把目光收了回来,他如今对斧把子这个对头的死,不但没有丝毫高兴之意,反而心中充满了兔死狐悲之感。
他现在也完全醒悟了,这书生哪是什么肥羊,分明是催命的黑白无常。而自己这些小鬼,竟然稀里糊涂的自动往这些黑白无常手心里撞了去,这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薛霸此时唯一的指望,就是那些手下能制服那名小猴子,这样或许还能依仗人质,不,依仗猴质,和对方谈谈条件,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可薛霸看清楚那小猴子那边的情形时,呆若木鸡了。
二十余名大汉,如今浑身是血的全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而小猴子正抓耳挠腮的跳到那书生的怀里。
而且那些死去的大汉尸体上俱都冒着滋滋响的黄烟,顷刻间就消融成了血水,让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有如白纸。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陆旭摇了摇头,手指一弹,射出一道风刃。
“不要啊,我投降,我愿意把全部家财贡献给公子,我愿意给公子当牛做马……”薛霸见陆旭的动作顿时吓得屁股尿流,连忙跪下求饶,可话还没说完,头颅就掉了下来。
九邙山说是山,但只是一个概称,还包括了山脚的一个小镇。虽然地处偏僻,但却也市井繁荣,算是个极大的镇子。不过此处家家户户俱都熟识,再加上山野之地人口流动不大,一旦镇子里来了什么生人极为明显。因此陆旭一进镇子,就引起了镇中人的注意。
陆旭静静的走在镇子里的小道上,激动地看着九邙山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当看到一处与他记忆中离开时毫无变化的地方,心中总有一种极为舒服的感觉。或许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把自己当做是这个世界的陆旭了。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父亲,你在天有灵,亲眼看着,我筑基成功回来了。”
陆旭熟络的走大街穿小巷,渐渐走到了两棵大槐树迎客的一条长巷中。巷中第三处院落,就是他的家。父亲虽是修仙之人,但除了去坊市外倒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呆在这里。
眼看着院门近了,陆旭刚要打开大门,忽地见那院门儿轻启着一条缝隙,不由得一怔:“怎么回事?家里也没留下人了呀,难道遭了贼了。”
陆旭眉头微微皱起,猛地一推院门……
院中很乱,地上丢着许多杂物,一进门不远,就是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面满是各种动物家禽的粪便。再往右看,当年父亲亲手栽种的一些灵药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草棚,棚中养的有牛有驴,贴墙则是猪圈和羊圈。
而里面,那三间大瓦房,房顶的瓦已经没了,露出掺了稻草的黄泥顶盖儿,窗户和门也没了,一只鸭子正在空荡荡的窗台上嘎嘎的叫嚷着。而另一边,一大群的鸡鸭鹅正凌乱而吵闹的在院子里乱走。
陆旭脸色一沉,攸而又变得铁青,身子微微颤抖着,额头蚯蚓般突起一道道青筋:“这是谁?这是谁?把我家当做了养牲口的地方?是谁拆了家里的门,不好,灵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