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电话里蒋越诚说的楼号,找到了死者居住的楼下。
下了车,楼前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门口停了三辆警车,还有身穿制服的警察在前面戒严。
卫沐然和齐佑宣下了车,在警察面前出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市刑侦队的,这次跟t市刑侦队一起办案。”
警察显然是知道的,便放两人进去了。
死者住在四楼,卫沐然还在想,平时不觉得,真到死了人,再搭配4这个数字,听着果然是不怎么吉利。
两人出了电梯,不需要看门牌号,这一层三户人家,只有左边头上的那家门户大开,门口还拉着警戒线,里面不少人,各种各样的交谈声。门口还有警察在守着。
另外两家人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声音,家里老人觉少浅眠,就醒了,悄悄地把门开出一条缝,偷偷地往外看。
从隐隐约约的交谈中听出好像是401死了人,赶紧回去跟家里人说:“快来看快来看!哎哟可吓死人了,401死人啦!”
中间那户邻居也探出头来,听到这话就问:“401不是只一个小姑娘住着吗?真可怜,所以说不能一个人住啊,多危险。”
“谁说一个人住,之前不总有一个中年人过来吗?一个星期能来个两三次的,每次晚上来了,然后半夜走,你不知道啊?”右边那户说。
“不知道啊,没听见声音啊。”中间那户说道。
右边那户略尴尬,掩饰道:“哎,你知道的,人年纪大了,觉少,听到点儿声音就睡不着了。”
其实是这老太太有一次无意中撞见了左边那户,男人来了又走了。又有一次听见那户男人跟女人在吵架,所以八卦之魂就燃烧了起来,反正退休在家也没事儿干,就成天注意着对门儿的动静。
一有动静就趴猫眼儿看,看到人家进门了她就偷偷打开门来听,还会注意那男人离开的时间。
所以中间那户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挺清楚的。
齐佑宣和卫沐然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老太太的话,卫沐然有点儿汗,齐佑宣转头看了一眼,便跟卫沐然进去了。
老太太的八卦之魂被转移了,对中间那户说:“哎呀,刚才进去的小伙子也是警察啊?长的真帅,一会儿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把他介绍给我孙女儿。”
中间那户:“……”
这老太太战斗力太强他扛不住。
进去找到了杨少群,杨少群见他们来了,赶紧把齐佑宣拉进案现场,也就是浴室。
“这次的作案手法跟曹可雅一样,在死前被扎了数针,针孔大小就跟外面的烧烤铁签和毛衣针一样大,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凶器,这需要鉴定科的同事采集了回去检验。除此之外,手法比上次还多了一样,就是剃光头。”
不用齐佑宣说,杨少群自己也想的起来,“这又跟书中吻合了。书中第三起案子的第三名受害人,也是除了跟第二名死者死法相同外,多了一个被剃光头。”
没有人觉得死者自己就是光头,死者是个年轻姑娘,爱美,不至于给自己剃头。且从家里以及死者手机中的照片,都显示原本她是个长美女。
“死者的头皮上有伤痕,是凶手在给她剃头的时候留下的。”齐佑宣眯着眼打量尸体。
这时候鉴定科的同事小心的把尸体从盛满冷水的浴缸中抬了出来,放到担架上,抬到客厅。
尸体光躶着,齐佑宣指着尸体说:“她的脖子,胳膊上,手腕,小腹,以及脚踝处都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颈部两侧有明显的淤痕,锁骨中间也有擦痕,绳子是从她颈后绕到锁骨交叉捆绑的。显然中间她有过激烈挣扎,导致锁骨和颈子两侧都有擦伤。”
“凶手第一次是直接杀死熊诗诗,然后将尸体沉入水中。第二次是先以针扎曹可雅,再将她杀死,沉入水中。那么这样逆推下来,这一次,凶手先绑了死者,给她把头剃了,死者挣扎,所以身上的淤痕严重。也是因为死者的挣扎,所以头皮才会出现伤痕。之后,凶手又用针扎死者,最后将她闷死,然后沉在浴缸里。”齐佑宣说道。
“草,这凶手还每回给我们变新花样儿,玩儿创意呢!”邹成伟暴躁的说。
卫沐然在这栋房子里转了一圈回来,“这房子并不大,套一的,但是户型不错,精装,每一处都挺精致,虽然面积小却不觉得拥挤狭窄,客厅也足够大,价格即使是在这小区整体中也不算便宜。刚才我看了一下,从门口到客厅和卧室的这一段路,并没有争斗过的痕迹。要么凶手有钥匙,要么就是与死者认识。”
“根据法医所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半夜12点到1点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一个人在这个时间过来,而死者作为一个单身女性却丝毫不觉有什么,就能这么放心让她进来?”卫沐然说道。
“她*?”邹成伟说,还没有仔细调查,已经觉得这女的肯定也是谁在外头包.养的了。
“我倒更倾向于是凶手有钥匙。”卫沐然说道,就如每次说完自己的想法一样,都转头去看一眼齐佑宣。
齐佑宣点头说道:“按照我先前做的侧写,凶手并不是死者的熟人。而从今晚死者的情况看来,我依然坚持之前的侧写。”
“那位邻居阿姨好像是知道点儿事情的样子。”卫沐然说道。
齐佑宣点头,两人便又出去,果然见那位八卦大妈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回去睡觉,还开着门打探这边的消息呢。
从刚才他们来,这大妈就保持着只开了一点儿门,只把脑袋稍稍的从门缝里探出一点儿的姿势,到现在还是这个姿势不变。
卫沐然很心疼大妈.的腰。
“阿姨,我们是警察,对于你邻居刘佩佩的事情,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卫沐然微笑道。
这位阿姨打量了下卫沐然和齐佑宣,仿佛是放低了些戒心,却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小伙子,有女朋友没?”
“……”齐佑宣真心佩服现在这些大妈.的大心脏,“旁边这位就是我未婚妻。”
“哦。”大妈很遗憾,但还是把门打开了,又看了眼对面,说道,“要不要来家里坐坐,阿姨给你们烧水泡茶,咱边喝边聊啊,啊对,家里还有瓜子儿呢,开心果你们吃不吃?”
卫沐然:“……”
这阿姨是准备从他们身上套多少话?
“阿姨,这个点儿,您家人都还没起呢,就不麻烦了,就在这儿问几句。我们还有工作,在这儿也呆不长。”卫沐然说道。
“哦。”大妈很失望,明显精神头都不如刚才那么好了。“那你们想问什么?”
“请问您知不知道刘佩佩是做什么工作的?”卫沐然问。
“哎,这我还真知道,她在一家公司当白领,就在海尔路上,叫西……什么西建集团t市的分公司。她当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我跟我闺女一说,我闺女说,那叫什么分公司啊,就是一小办公室,在海尔路那个叫银宝一号的写字楼里租了个办公室。小刘赚的不多的,可是她找了一个老头子有钱。我闺女也打听了,她那个公司在这儿的办事处,一般的设计师赚的多点儿,但是小刘她不是搞设计的,好像就是他们办公室一般的文员,一个月赚个两千来块的样子。”
大妈撇撇嘴,“不是我骄傲,我们这小区虽说不是顶好的吧,但是房价可不便宜。我可去中介公司打听好几回了,不说卖,就是房租一个月也得三千呢。她一个小白领,一个月赚两千,还倒赔一千呢,哪有钱租我们这儿的房子?她那户型小点儿,一个月也要2300的。平时不吃不喝不生活,光交房租啦?”
大妈不屑的说:“所以我一直怀疑呢,直到有一次,我看一个男的过来,进了她家,那岁数,啧啧,跟我家那位看着都差不多岁数呢,看着得五六十了吧。八点来钟过来的,晚上11点多走的,你说在里面那么长时间,能干什么好事儿?”
“那也可能是她父亲。”卫沐然说道。
“怎么可能。她家是外地的,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她爸妈来看过她一次,我认得。而且那男的,我看过他俩亲嘴呢。”大妈又啧啧了两声,“跟能当自己爸的老头子亲嘴,还做出那么一副腻歪的样子,她的心理素质真过硬。我还拿这件事儿教育我孙女儿来着,绝对不能干这种糟七污八的事儿,多给家里丢人啊!”
“前天晚上,那男的又来了。然后没多久,我就听见他们吵起来了,声音还挺大呢。”大妈说道。
卫沐然嘴角抽了抽,“中间那户邻居都没听到,让您给听到了,您这听力真是挺好的。”
大妈讪讪,“我身体挺好的。”
其实是前天晚上她出于八卦心理,大着胆子跑过去,贴着人家门听呢。
“那您听见他们吵什么了吗?”卫沐然问道。
“也不是特别清楚,隐隐约约的听见什么离婚啊,什么负责啊什么的,还有孩子什么的。那男的声音很小,所以那男的说了些什么,我是真没听清楚,光听见刘佩佩一个人在那儿喊了。”
大妈凑近卫沐然,小声说:“我回来琢磨了,我猜啊,她就是想转正,让那男的蹬掉原配。而且好像还怀孕了,倒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肯定是拿这事儿威胁那男的了。”
“阿姨您……真是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用的资料。”卫沐然说道,都已经惊呆了。
“呵呵呵,帮助警察破案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大妈掩嘴笑道。
“还一直没问呢,阿姨您贵姓?”卫沐然笑着问。
“我姓周,周平慧。”周平慧说了自己的名字都是哪几个字。
“如果再有什么情况,请您随时跟我们联系。”卫沐然说道。
“一定一定一定!”周平慧特别乐意。
……
回到警局,等鉴定结果出来,警队的郭法医亲自拿着鉴定报告过来了。郭法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很斯文,看着比白沫有经验。
“有点儿新进展了。这次死者身上的针孔检查出了前一名死者曹可雅身上的dna,说明凶器跟上次的是同一种,而且凶手没有进行过清理,所以曹可雅的血液还残存在针尖上。”郭法医说道。
“从凶手前几次作案的手法来看,并不是这么大意的人。”章山飞说道。
齐佑宣点头,“没错,这是凶手故意的。针尖上只有曹可雅的dna,却没有凶手的。凶手恨曹可雅这类做小三儿的女人,认为她们的血液都是脏的,彼此污染。所以他要把曹可雅的血跟刘佩佩的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