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弘想了想,“我不爱往烟花柳地去,一来实在不喜欢噪杂纷乱,二来若是玩散了心,于学习无益。等咱们考上了,我再带二哥哥去玩,却也不急,二哥哥觉得呢?若二哥哥觉得不好,找了我大哥,叫他带你玩去。这上京内外,没有他不熟的街道瓦巷。”
鲍老二听他提到顾名扬,脑海里浮出一张冷颜,便打了一下颤,忙地摇了一下头:“不行,必得你带。”
顾名弘有些为难,又说:“今儿我还得回去和老爷商量秋闱的事情,实在不能陪二哥哥。便是要玩,也不能今儿晚上。”
话说至此,鲍老二再缠着顾名弘就显得没理了,于是只好收了赖皮样儿,不情不愿道:“好,那今晚就回去。明晚,明晚你再有推辞,我可见要拿刀架你脖子出去的。”
顾名弘笑:“那便明晚。”
两人这般商定,也未骑马,就这么徒步回了莱国府。顾名弘先找顾国坤说了秋闱之事,顾国坤没有异议,他又回了自己的小书房。鲍老二也呆在他的小书房里,十分不安分,一会拉着说句话,一会吃口茶,一会又要点心,再一会又要冰食。
顾名弘毛了,抱了书就走,丢下话:“我回房里温书去,二哥哥在这里好好看书。”
鲍老二耸耸肩,留也不住就自个儿玩了。
这边顾名弘回到高老太太院里,先去跟高老太太请安打声招呼,恰好鲍夫人和他表妹鲍静雯也在,一并都打了招呼。招呼后就回了自己的厢房,叫丫鬟点了灯,自摊开书细细看起来。
鲍夫人也是到了晚间,估摸着高老太太消了气,才带了鲍静雯来致歉的。鲍静雯被鲍夫人灌了许多话,这会儿已经是乖乖的了,认错道歉不在话下。道完歉,还满脸温柔笑意地找顾长生说话,说要带她玩。
真心还是假意,还需得着猜么?顾长生自然不想与她亲近,便一直赖在高老太太旁边儿。鲍静雯要与她套近乎时,顾长生就往高老太太怀里钻,还说:“不要雯姐姐。”
“罢了罢了,荀儿心里还不舒服,也别强着她。”高老太太出声,把顾长生往怀里揽,并不劝和她和鲍静雯好好玩去。
顾长生在高老太太旁边儿赖着,也是怕自己去一边儿自己玩了,鲍静雯又假惺惺来找她玩儿。那皮笑肉不笑的,把她当成小孩子哄,实在是叫人不舒服。她要是小孩子就罢了,许看不出这些。偏她什么都看得明白,便不想强迫自己。以往小的时候,她还乐意逗一逗顾荧,瞧着她被自己气得跳脚而觉得有趣儿,这会儿也没那心思了。
在高老太太身边儿赖了一阵,顾长生自己也觉得有点闷,见得顾名弘从外头回来,便觉见到了救星一样,在顾名弘回房后,她就跟高老太太说“我找二哥哥玩去”便跑出了正房,往厢房去了。心里想着,男女有防,鲍静雯不会来顾名弘房里,甚好。
在门外轻拍了几下门框,听得顾名弘问:“谁呀?”
“我呀。”顾长生说着话就跨过门槛进了屋,走到顾名弘书案旁边,手扒书案看着他说:“二哥哥又在看书呢,二哥哥天天都看书。”
顾名弘脸上染笑,放下手中的书,伸手捏了一下顾长生的脸蛋:“不读书怎么考状元,不考状元怎么做大官?”
“我瞧着二哥哥是考不上状元的。”顾长生眸子在火光下闪闪的,看着顾名弘说。
顾名弘听了这话也不恼,认真看着顾长生问:“荀儿为什么这么觉得?”
顾长生一笑,开口说:“因为二哥哥长得实在好看,皇上见了,必得点了二哥哥做探花。”
顾名弘忍不住笑得一脸暖意,又伸手捏了捏顾长生的脸蛋。两人一大一小正说笑着,便听得门外丫鬟报:“二爷,雯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