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鲍老二顿时有些醒过神来,瞧了瞧周围环境,只见他们在一处茶坊边停了下来,这茶坊的名字叫北山子。
“怎么了?”鲍老二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不走了?赶紧走呀,走完赶紧回家睡觉去!困死二爷我了!”
顾名弘却仍是不动,目光锁在一处。鲍老二不耐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得一位妇人穿得十分华贵不俗,正从这北山子茶馆出来,身边儿簇拥着一群姑娘婆子丫鬟,皆是衣饰不俗,要往马车上去。
鲍老二:(°o°;)二表弟这是口味新奇看上妇人了?
见顾名弘还不回神,鲍老二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名弘,你瞧什么呢?”
顾名弘目光不收,只淡笑着道:“没什么,二哥,我要下马去打听些事情,你等我一等。”说罢便下马往茶坊去了,还不准小厮跟上。鲍老二狠眨了几下眼,问顾名弘的贴身小厮道:“你家二爷人来疯啦?”
那小厮十分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来,原这茶坊都是女人家来的。”
“怎么讲?快说!”鲍老二还不知道这茶坊的来历,原只是觉得顾名弘行为有些不似往常。这茶坊再要是有不同的,那真是魔怔了!
小厮看向鲍老二道:“据说这茶坊里面有仙桥、仙洞,官宦人家夫人、小姐常夜间来此喝茶,再游玩一番。便是如此,往这茶坊去的男人,那是不多的。”
鲍老二听得这般,只是点头,又一惊:“那你家二爷不是真疯了?!”
“我瞧着也像是疯的。”小厮挠了挠头,往茶坊门口看了看。再瞧时,顾名弘已经从茶坊出来了,一脸温笑,与往常无异。
鲍老二瞧着他咽了两口口水,“二弟,你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顾名弘上马道,精神比刚才好了百倍,看向鲍老二:“我今儿兴致好,便陪二哥一逛到底。附近能瞧能走的街巷,我都带二哥看一看。”说罢一夹马,牵着缰绳往前头去了。
鲍老二:……亲妈妈!救命啊!
对于顾名弘的这次考试,家里人都多多少少有些不踏实,顾长生却很踏实。就前世而言,顾名弘在科考上基本没走什么弯路。虽然这一世有许多与前世不同之处,但她二哥哥的学问人品没变,有些事情也不该变。
又听雪棋在外面听了消息回来说:“二爷带鲍二爷出去玩了。”顾长生心里便有些不踏实起来。
认真议论起鲍家这两兄妹,鲍静雯那般,自不必说,是惹顾长生不喜的。再说到鲍老二,顾长生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前世与今生加起来,面对面的接触也没超过三次,但鲍老二的纨绔是人人皆知的,比她三叔顾国圻好也有限。前世比顾国圻好的,那就是他考过了乡试,中了举人。往后,自是考进士无望,按着举人身份得了同知的职位,后在官途上也没什么大发展。
而再说到鲍静雯,这会儿又是过了乡试,那就不得不说她的婚事了。前世那会,没有顾长生的捣乱阻碍,她是顺利与顾名弘定了亲并成婚的。只是婚后日子并不好过,顾名弘再是个温润的风雅读书人,也有明确的底线。又因是表妹,休也不得,最后只得这么凑合着,实在难过。
这一世,盖因与顾长生闹出了许多事,蒋氏才不喜鲍静雯。前世没有十分喜,倒也还不厌,只等婚后才知道她的真面目,那时已经晚了。高老太太如今心里还是有鲍静雯,这便成了顾长生和自己亲娘不约而同想要解决的最大问题——怎么也不能让顾名弘娶了她!
蒋氏是打算好了实在不行,便与高老太太直接翻脸。翻了脸,高老太太必是压不过她的。如今高老太太皆因年老,家中敬她重她,而实权早被蒋氏架空了个干净。念着孝道敬她,能依的可依,不能依的,自然不哄着她。
而顾长生在想的,却是怎么让高老太太自己把鲍静雯踢出局,免去一场纷争。如今鲍静雯掩着性子装懂事,要想法子再一次揭了她的老底,那才好呢。而这事,却又要等恰当时机了。这时机一等,就等到了十月乡试放榜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