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邑上前了两步,伸手揽过荣姜肩头,笑着道:“八字没合上,大概是老天爷可怜我吧。”
荣姜听了就要恼,只是碍于赵倧在,才只瞪了他一眼没有作。赵倧站在一旁看戏似的,觉得实在有趣,一个有情不能说,一个却榆木似的丝毫不察。
他们这头话说完,赵琰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见程邑时也吃了一惊,叫了声:“程三。”
荣姜这才回过神来,她只想着赵倧必不会多嘴说起今日程邑擅离职守还私自调兵的事,却把赵琰给忘了个干净,便赶紧凑上前去拱手礼了礼:“今日所幸程邑带兵及时赶到,不然纵臣在,也未必能护二位殿下周全。日后回京,还望殿下别提起这件事才好,他毕竟”
程邑却不以为意,昂着头朝赵琰那边走过去:“毕竟今日我是擅离职守,殿下若告诉了陛下,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荣姜心里啐了他一口,去扯他衣角示意他闭嘴。赵琰他自然清楚今日是程邑救了他们,便微微颔,只是又听程邑的话,不自觉的就皱眉起来:“你说话也太难听了,说到底小时候”
“我可不记得什么小时候,只记得我爹把我打的三天下不了床那年我才九岁。”说罢也不愿再搭理赵琰一样,转神往他反方向踏出去几步。
荣姜只得替他赔罪,赵琰摆摆手示意算了,又问过赵倧一回何时启程云云,自回了马车上不提。
赵倧却有些看不大明白,上前去压着声问荣姜:“太子和程邑,小时候有什么过节吗?”
“原本没什么,”她说着觉得好笑似的,竟还笑出了声,“程邑小时候是要给太子做伴读的,也一齐玩闹过,后来太子跟他打过一次架,程邑呢又是个愣头青,哪里管他是不是皇子,就打的太子殿下挂了彩,”说罢果然瞧见赵倧面露惊讶之色,才续道,“太子小时候也不怎么厚道,明明是两个人玩闹的,因打不过程邑就告他的恶状,说他平白打人。程家伯父怕他被陛下责罚,请了家法揍他,三天没能下床,就这样结的仇——他其实是个小心眼。”
“荣姜你是不是找打!”最后一句话荣姜故意拔高了声音,自然叫程邑听了个一清二楚,便面带别扭的朝她冲过来。
众人才经历过一场惊险,荣姜又与程邑从小相熟,自然无所顾忌起来,她一闪要往赵倧身后躲,赵倧却不由着她,一挪步子闪开了。
荣姜无奈,只得装柔弱卖乖,双手一摊撇嘴对程邑:“我可是有伤在身的人,你别欺负人。”
程邑果然收住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荣姜一回,重重的哼了一声,丢了句“拿你没办法”便翻身上马去,驾着自己的坐骑往前先行去。
赵倧在一旁看着,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荣姜。今日她来时,与那中年男子对阵时,端的武将风范,他没见过。之后和程邑耍无赖,正是时下姑娘们惯爱使的撒娇手段,他更是没见过,一时打量了荣姜好半天,嘴角微微上扬,终究没说一个字,提步上车去了。
留下荣姜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的背影,实在想不出,适才这位英王殿下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