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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宋让连脸色铁青,嗬地一声冷笑看程邑:“你好大的口气。”他指一指堂下,又指一回头顶悬着的匾,再去看程邑,“你也知道提黄氏,就可想见,开国郡公我一样料理,更不用说你区区一个将军了。”
程邑心里清楚,这番话怎么可能唬住宋让连呢?无非是在堂上耍个无赖,叫宋让连心里有这样一想——这件事不是他干的。
他感受到荣敏的阻止,再看宋让连早变了脸色,嗤笑一声:“这是吓唬我呢?”他梗一回脖子,一抬右手在脖颈处还拍了拍,“宋大人真要是有铁证,现在就砍了我呗,反正你笃定这事儿是我干的,”想起什么似的,提着声哦了一回,跟着指指荣敏,“顺带着把他也砍了,我俩合伙干的。”
荣敏一时有些想扶额,心说你能不能靠谱点儿,今儿是升堂审案的,你当宋让连把你弄回来跟你开玩笑的啊?
宋让连哪里能想到程邑变脸这样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跟他吹胡子瞪眼就,怎么他刚把气势抬起来,程邑反倒嬉皮笑脸起来?这不是无赖行径吗。
他一抬手惊堂木又是一响:“程邑,你别在堂上耍无赖。”
程邑嘿嘿一笑,心说你还挺聪明,知道我耍无赖呢?却不这样去接话,反问了句:“这怎么是我耍无赖?是宋大人亲口说的证据确凿,既然是这样,还有什么好审的,直接定案不就得了?”
宋让连冷着眉目瞪了他一回,心下有了别的计较,再加上荣姜请了圣旨,这一个月内不必提审,今天也不过是因程邑刚入京,少不得要走一个过场,他也压根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来,于是一摆手:“你不愿意说,我暂且由得你,只等一个月时间一过,就由不得你分辨了,”稍一顿,吩咐左右,“把他二人押回牢中,好好看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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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姜出了钱府就往英亲王府去了,倒不是她这样胆大,这个当口还青天白日的往赵倧那里跑,只是如今事态紧急,而赵倧显然比她更知道内情,于此案也更有头绪,因而也顾不上赵珩猜忌不猜忌的,就着急忙慌的去寻赵倧。
赵倧见她时正在竹林里头剥莲子,荣姜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情景——尊贵的英王殿下袖口挽了三道褶,未束,冠未齐,歪着头很认真的摆弄着手里碗口大的莲蓬。
荣姜眼角抽了抽,假装没看见似的,上前去请了安,看赵倧稍摆手,她就往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去。
“你这会儿来我这儿干什么?”赵倧手里的莲蓬也没放下,反倒朝着举了举,“回头我驾小舟载你一起去摘莲蓬啊?挺有意思的。”
荣姜心里呸了一声,面上没表露,只稍别开脸皱了回眉:“我可没殿下这份闲情。”她这话说的不客气,赵倧也没在意,就听她继续问了句,“今儿过来想问问殿下,曹宾的那个别院,是他往常就住着,还是如何?”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赵倧手里的莲蓬又被剥落下来好几颗莲子,他手上也不停,也没看荣姜,只说道:“那个别院平时没人住,大概是曹宾五年前买下的,当时好像是为了养个歌妓,后来歌妓跑了,曹宾估计嫌这院子膈应,就再也没去住过。”他说着哦了一声,又添上几句跟荣姜解释,“那个院子位置比较偏,不在闹市,往来人烟也少,藏人是个极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