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以西有百里草原,是广袤无垠,过草原与西戎接壤之境,再西行不到十里,就是西戎疆土的最南端。
说起这个来,荣姜又有些佩服西戎的王室,自西戎立国以来,王帐都是设在最南的扶广城,若有大军进犯,先破的就会是王帐。
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西戎的将士们打起仗来就更加的拼命,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身后,没有第二道屏障可保他们的王。
荣姜率领着六十万大军一路过草原,在扶广城以南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跟西戎军的对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一直从十月的中旬,打到了年关将至。
赵倧人在邺城,却时刻都关注着边境的动向,基本上每隔十天就会给荣姜飞鸽去信,一个多月来从未间断,只是荣姜也从没回信。
这是大年二十九这一天,他领了魏鸣便服出宫,一路去了如意楼。
虽是年关家里忙,荣敏他们又赶上休沐,可荣府一向也不必他们小辈操心插手,于是他就整日守在如意楼中,迎来送往做他的生意。
赵倧踏进如意楼时,他正请了那柄黄翡如意出来,取了绢布仔细擦拭。
他见了这副样子,微蹙眉,清冷着一把嗓子,人就站在荣敏身后开口道:“为这柄如意闹出多少事来,你竟还这样宝贝着,真如你姐姐所说,是个爱玉成痴的。”
荣敏每天上朝,这声音他能不熟悉?当下愣了一把,猛的转身去看向身后的人,眼底闪过惊讶,待要做礼,又看赵倧身边儿只跟着一个魏鸣,如意楼中往来客多,于是就收住了,只做了个寻常的礼,压了压声儿:“您怎么到这儿来。”
赵倧倒不跟他计较这个,又看了那如意一眼,先是没说话,去看荣敏。
荣敏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吩咐了柜上的几句,就引了赵倧往后头内间去了。
进了屋荣敏又端了个大礼,全了礼数,仍旧趁着声:“陛下怎么一个人出来。”
赵倧啧了一声,眼风扫到后面的魏鸣,挑眉看荣敏:“这不是带着魏鸣呢?”说罢他轻笑了一声,看荣敏还是肃着脸色,指了对面的凳子示意他坐,跟着说道,“年关将至,你姐姐今年肯定是回不来了。我本来想到府上去转转,又觉得去了也是前拥后簇,弄的大家不自在,所以拐到你这里来了。”他好心似的解释了一通,然后又叹了一声,“原本以为今年能好好过个年,宫里有大宴,各地也进贡了不少珍玩,她若在京,多好。”
荣敏坐下去,听了这番话,眯了眯眼,打量似的看了赵倧一眼,手捏了拳又松开,欲言又止。
赵倧咦了一声,扬扬下巴看他:“有什么话就直说。”
“陛下出了年还是不打算考虑纳妃的事情吗?”荣敏终是横了心丢出这样一句,果然赵倧脸色立时变了变,他又沉了心思继续道,“早前上书者就已经很多,陛下一概不理,等出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