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对于孔贞运这样的士绅官员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比起剃自愿做奴才的孔胤植而言,孔贞运却是在听闻甲申国变后哭死的一位烈臣,因此,朱由校对其倒也没有偏执之见,如今既然其长孙来见,便象征性的问候一句,也算是君臣一场的应有之礼。
“回陛下,托陛下洪福,祖父还算康健”,孔尚乾回道。
“甚好,让你等来此,想必李阁老已经大致告诉你了,孔文宣王乃儒家开创者,是王朝教化之集大成者,其圣明之德功在万世,利在千秋,其子孙之血脉传承也半点马虎不得,你既为孔门后裔,又是南宗长房长孙,理清家族脉络义不容辞。”
朱由校说了一番话后,孔尚乾自然知道陛下是提醒自己莫要让一些血脉不纯之徒白白占据了孔圣人之爵位,既然陛下更倾向于自己南宗,心里自然是欢喜不已,忙道:“陛下所言极是,学生已托祖父吩咐,带了家族中世代相传的家谱,最远可追溯到秦汉,所记孔门支派无数,另外还有各地祖茔碑刻拓本也一并带了来,可为家族血缘纯杂之佐证。”
孔尚乾就请命将其所带家谱带上来,朱由校自然没有拒绝,忙命人按照李明睿事先建议打了一盆清水来,待到孔尚乾的小厮们将一箱家谱册子抬上来后,孔尚乾亲自拆开封条和铜锁。
然后孔尚乾朝朱由校拱手表示感谢后就主动去水中洗净了手,用抹布擦干后戴上自制手套开始拿起一册家谱来:“陛下,此家谱*计有六十六代圣人后裔传承,且其中也记录了北宗孔门原始祖孔元措起变因投靠蒙元而致使血统杂乱一事,按照道理,孔元措之后便染了胡风非我孔门正统。”
“照这么说,北宗孔门就是杂种了?”
朱由校不由得说了这么一句,倒让孔尚乾一时讶然,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拱手道:“正是陛下所言。”
“朕权且信你,不过这孔志奇一脉到底与孔圣人之血统远近如何,你现在可已清楚?”
朱由校又问向了孔尚乾,而这时候,孔志奇自己也竖起了耳朵,刚才关于什么家谱传承的言论,他听得糊里糊涂,但现在皇上提及自己的名字,他却是注意得很,毕竟对于他而言,如果真的变成孔圣人之后,绝对是可以让他获得从未有过的自信。
“回报陛下,学生已经查明,三公一脉正是失落无考的圣人嫡长子一脉,按照家谱记载,这一脉自两宋以后便已断绝,却没想到还有一支留传到现在,可以这么说,三公才是南宗最正统的圣人嫡系后裔。”
孔尚乾说着就转身朝孔志奇跪了下来,且直接磕起了头:“按照家族中的辈分,晚辈该唤你为三公,请三公受孙儿三叩,以全往昔不孝不敬之过失。”
孔志奇倒是受宠若惊,看了看当今皇上和其他人,忙又将孔尚乾扶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你若有这份心,还是多给皇上多磕几个头吧。”
“三公之命,孙儿不敢不从”,孙尚乾便又要给朱由校跪下叩,朱由校见此便坦然受了礼,才让他起身,并又问了其在学业上的事,勉励几句后就命他重理家谱,并在沐浴焚香后将孔志奇这一支正式记录入南宗孔门嫡系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