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江南,再加上又是梅子时节,雨因而就勤了些,雾气氤氲的石头城中随处可见油纸伞上溅落的水珠,朱由校此时则也正坐在一两层楼的画舫中,闷热的空气使得他只得着一件薄衫,披散着长,躺在摇椅上吃着由菱馨剥给自己的荔枝。
如今在自己的滋润下,菱馨也是愈的莹润妩媚,再无初经人事的羞涩,甚至也逐渐谙熟于欢乐之道,富于进攻,也能受得住朱由校的跶伐。即便此时,她的一双媚眼也是往朱由校身上轻瞄,时不时地靠近些触碰朱由校一下,希望让自己某些迷人的地方能刺激这位陛下的肾上腺,并以此能在回京之前能多占得这位帝王一刻。
朱由校没懂一个女子的心思,此时的他正看着绵绵细雨下的青石板街道,迷雾笼罩的江南古街在现代也能见到,他之所以入迷并非是这景色,而是搭建在这些狭小街道间的棚屋和棚屋里正在嗷嗷啼哭的小孩,依旧站在屋檐下望着门前细雨露出绝望神色的大人。
在上流阶层人眼中,眼前的江南或许是美轮美奂的景致,但在底层百姓眼中,却是即将颗粒无收的庄稼和秋季的饥荒。
不过,让朱由校不明白的是,自己今日微服出巡时,作为留都的石头城却为何突然在这隐秘小河道间有如此多的棚户。
而自己前些日子初来江南时并非看见这些,或许是官员们有所遮掩,朱由校一想到此,心情也有些不好起来,即便是菱馨已经是雪白半露,朱由校也没心思提枪上阵,命人喊停船靠岸时,却正好看见一员外踏着专用来雨中行走的木屐在仆人打伞陪同下走到了一棚户前,高声喊道:“宋老五,你家欠的房钱什么时候给,今天若再不给,本员外就要命人将你们赶出去!”
这时候,一干瘦男子咳嗽着从床沿边爬了起来:“陈员外,还请您行行好,可否宽限些日子,小的前些生了病,花了不少钱,家里婆子又有了身孕,如今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交房钱,要不先用押金抵着,下月我们再交一月房钱和一月押金就是。”
“哼,你上次也这么说,如今还这么说,你以为本员外好欺负,就由着你蒙骗”,这陈员外说着就招手朝身后几个豪奴说道:“去找找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也拿走,抵作房钱,人也赶出来,暂且就不报官了,谁叫本员外最是个心慈怜贫的人呢。”
这陈员外说着,几个豪奴便闯了进来,将躲在门后的一干瘪妇女推倒在地,就开始搜刮起屋内的东西内,除了几个破碗和陶罐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而在外面的员外却见宋老五死死地压着枕头,便走过来道:“去看看枕头下藏着什么?”
宋老五此时便也忍不住了,忙苦求道:“陈员外,没藏什么,没藏什么的,您行行好,再宽限我们几日,过几日,我一定把房钱给您。”
“给我起开!”这时候,陈员外手下一豪奴,则直接推开了宋老五,掀开枕头一看,却是几钱碎银,那宋老五见此要去躲:“那是我们买谷种的钱,快还给我,咳咳!”
这豪奴直接推开了宋老五,并将银子递给了陈员外,陈员外不由得笑道:“好你个宋老五,竟敢诓骗我说你没钱,如今被我现了吧,也罢,本员外也不跟你这等刁民计较,将他和他婆子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