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上海,有一种暧昧,时雨时晴,时明媚时黯淡,是春和夏的最后一次交锋,直到梅雨结束,这座魔都才义无反顾地奔向灼热的炎夏。而此时此刻,空气中到处是湿漉漉的潮气, 把魔都渲染地分外氤氲多情。
外滩三号armani的女性店员们,用着同样氤氲多情的目光追随着我身旁的杜宾。
没错,即将面临毕业的我们,正在armani里挑选出席毕业晚会的服装。
我对armani的女装没什么特别感觉,反而是一旁表情矜持的店员让我印象格外深刻。踏进店门,店员小姐客气中透露出的轻视让我知道,如果自己一人前来,一头清汤寡水的直发加上一条洗得已经发白的牛仔裤,肯定不会得到她们的殷勤相待。
但是,我还是成了上宾,因为杜宾在我身后,健壮挺拔的身姿,考究合体的穿着,加上一头栗色的微卷发和琥珀色的眼睛,无论到哪里,那些女人们的注意力总是或明或暗地缠绕着他。
自杜宾踏进店门,店员们的眼神就不断在我和他之间游走,好奇而暧昧。就像平常一样,我回避所有类似的探询,把视线抬高十五度,我讨厌一个灰姑娘被王子拽入城堡的角色定位,虽然我也不是公主。
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又是享受的,这种优越感于我已经变成了一种安全感。我把双手放进牛仔裤口袋里,自在地转悠起来。杜宾礼貌地向那些妆容精致的店员们微笑着,但却用手势制止了她们推荐的企图,而是径直走向一处货架,挑出一条斜肩齐膝白裙,送到我跟前,他就是这样,向来目标明确、果断直接。裙子很特别,简单却不失细节,我笑了,显然“好朋友”很清楚我适合什么。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说好的,我只是陪你来的。”不用看价格标签就知道这条裙子价值不菲,这不是现在的我可以负担得起的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