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疼了,可是心却疼得像在小火上熬煎。尤其是听到苏谷娜讲,耶律清歌正在前厅部署兵力攻打江宋时候,她觉得,头似乎又烧了起来。
不如就此沉睡不醒,不再回想血腥残酷的战场,不再想起被残阳映照的春江水岸,霍中廷仗剑而立哀伤绝望的眼神。。。
经此毁天灭地的一役,她知道,有些珍贵的东西瞬间凋零了。就像是马竿的死亡一样,不能改变,不可逆转。
看她情绪稍稳,苏谷娜起身道:“姑娘,我去厨房端些热粥来。”
“我吃不下。”胸臆间像是堵着什么,提起吃,她便觉得恶心反胃。
“姑娘病后未曾好好吃过一餐饭,白音大人也讲姑娘是不怜惜自己的身子才病成这样。不行,姑娘必须得马上吃饭!”只要能让她尽快好起来,苏谷娜当回爱管闲事的恶婢又何妨。
她径直去了,刚来到门外,却迎面撞上心事重重的阿古拉右将军。
战靴踏在青石板上的铿锵之声,停下来。
“苏谷娜,你家姑娘可曾醒了?”
“回大人,刚醒。奴婢正要去厨房端些热粥给姑娘补身子。”她有礼的回道。
阿古拉顿步,摆手示意她只管去。待苏谷娜身影渐远,他才冲着寝房唤梅良辰的名字:“梅恩姑娘。。梅恩姑娘可醒着。。。末将有事找姑娘,能否进去?”
很快,屋里传来一道清晰悦耳的声音。“进来吧,阿古拉大人。”
阿古拉正色,目不斜视地走进寝房。他以为梅良辰还躺卧在病榻上,没想,她竟穿戴整齐坐于后添置进寝房的书案边等着他。
她倒没有被将军冷落后该有的失望神色,除了眉宇间还未散去的病气,她看起来,沉静而御,宛若草原上迎风傲雪的格桑花。
“梅恩姑娘,打扰了。”阿古拉先自赔罪。
梅良辰起身回礼,指着他身后的椅子道:“阿古拉大人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