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很悲伤而已。”
任徜徉叹气说着,摇了摇头,拓拔小月不解其意,正想发话询问,任徜徉的表情一变,这种表情拓拔小月非常敏感,以前铁血骑团行动时,每次只要有什么不对,团员们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恐怕是有敌人靠近了,只是不晓得是单纯路过?还是针对自己两人而来?
很不幸,结果明显是第二种,任徜徉和拓拔小月匆匆把脸遮上,大批武装人员也包围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大胆狂徒,居然敢擅闯研究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几十名追捕者将两人包围住,恶狠狠地喝问,这场面在任徜徉眼中根本是小儿科,他不慌不忙地反问。
“哦?如果我们老实说的话,你们可以保障我们两人的安全,让我们平安走路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但因为任徜徉问得太直接了当,反而令所有围捕者一呆。这些人还不至于蠢得过份,作为响应,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直接开动手中的光枪扫'射',但任徜徉早已争取到所需的时间,在他们开枪之前,任徜徉的左腿疾扫,把预先准备好的细碎土石尽数扫起。
充满力道的一腿,被掀起的土石像是一道浊浪,怒拍出去,剎那间化作千百块土镖石矢,把附近的敌人打得溃不成军,没有一发光枪能准确命中,任徜徉趁机带着拓拔小月外闯,却被一道迎面而来的黑影截下。
“两个小辈,给我停下!”
“嘿,在虾兵蟹将之后出场,老头你算是中级头目吗?”
任徜徉挽起袖子,作了个伸懒腰的动作,似乎对眼前这场即将爆发的恶斗游刃有余,只有拓拔小月心知肚明,晓得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重伤的身体就是重伤,不可能好得那么快,十几分钟前还在呕血、喘气的人,怎样都不会立刻就生龙活虎,急着要上战场的。
在任徜徉的对面,白发白须的虚谷子却不知这年轻人底细,刚刚在研究所中短暂交手,虽然对掌之时能将他压下,但却感觉到这人内力强横,绝非庸手,而且还是名门正派的王道武学,不可轻视。
“两个无礼的后生小辈,说出你们的来历,主动投降,老夫或许可以放你们一马。”
忌惮这个年轻人背后或许有什么强大势力,虚谷子想先探查他的底细,但任徜徉年纪虽轻,江湖阅历却极为丰富,一听这话就明白意思,哂道:“投降?如果是个巨'乳'美女来招降,那还可以商量,但你的话就免了吧。老头你当年的专长是'迷''奸''妇'女,还喜欢'奸'完前面'奸'后面,天晓得你好不好男'色',要是落到你手上,我怕连我自己都贞'操'不保。”
丑事被揭,虚谷子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再也顾不得其它,飞冲向任徜徉,一拳抢先向他击去。
这反应正中任徜徉下怀,河洛剑派重视静心养气,动手时心浮气躁正是大忌,如果先激怒敌人,再来动手,胜算会提高许多,一见到虚谷子大怒来攻,任徜徉立刻一步跨前,把早已暗自蓄劲的一掌打出。
双方正要交手,忽然几道黑影从天而降,重坠于地,不偏不倚地落在两人之间,任徜徉、虚谷子分别受惊跃开,停止战斗。
突然发生意外,对双方都是巨大震惊,不过当他们看清楚从天而降的事物后,两人的表情都很怪异,尤其是虚谷子。
掉落在地上的几大块东西,全都是尸块,说得正确一点,是阿默兹狼的尸块,如果说在正常情形下,碰到阿默兹狼的生物都会变成这样,那么眼前的情况就是一种异常。
阿默兹狼的杀伤力有多强,只要是域外人都知道,虚谷子正是因为对阿默兹狼极为放心,才会在放出阿默兹狼后,亲自率队到外头去追杀这两名小辈,把研究所内的敌人扔给阿默兹狼料理,现在几头魔狼的尸首莫名其妙从天而降,对虚谷子就是个极大的震撼。
“是、是谁下的手?”
算得出来的答案就那几个,即使没有特定对象,虚谷子也心里有数,能把数十头阿默兹狼这样碎尸的人,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手。
而回答这问题的,是一阵大笑,声音听起来很苍老,但却非常威武,虽然是笑声,听起来已像是猛虎在吼啸。
“哇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大笑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只看到在西面的山岗上,出现了一个土黄'色'的背影。
土黄'色'的夹克、长裤,还有帽子,颜'色'看起来很土气,但从造型上看,这就是一种军装,稍微有一点阅历的人,还能一眼就认出这是太平军国时期的军服。
穿着已经过时的军服出来晃'荡',乍看之下像是无聊的行为,可是,在域外的诸多传说人物中,就有一个不得了的猛人,嗜穿这样的装束出来活动,而那个人是绝对有能力把魔狼再歼灭一次的。
“是、是你……”
颤抖着声音说了两个字,虚谷子的话就被一阵大笑给打断,而察觉到危险气氛后,这群人也不敢再行停留,恶狠狠地朝任徜徉两人瞪了一眼,匆匆忙忙地逃逸,很快就不见踪影。
“这些家伙……”拓拔小月喃喃道:“有那么可怕吗?”
低声说话,拓拔小月的目光望向山岗上那个背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对于自己而言,巨阳武神并不是单纯的传说人物,这个人物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是影响了自己的一生,自己过去在想象那个不曾谋面的未婚夫时,也想过无数次碰到巨阳武神时的情景,现在这个想象终于实现,那感觉……真是很复杂。
土黄'色'的军装背影,看起来并没有多少霸气,如果不是因为几头魔狼的尸骸被丢下来,先声夺人,自己甚至不会觉得这个背影有什么危险的,可是虚谷子等人却望之如见鬼,被吓得慌张逃走,这究竟是巨阳武神修为太高,反璞归真了?还是自己失去祭刀之后,感应奇差呢?
“放心吧,你想得没有错,这个巨阳武神一点也不可怕,那些人是被自己给吓倒的。”
任徜徉冷笑一声,对着山岗抬头道:“别再装了,什么不好扮,居然扮起军人老头?巨阳武神传说中身材高大,有你这么矮的巨阳武神吗?”
拓拔小月闻言大惊,“什么?巨阳武神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传说中的人物哪可能这样随便出现,你都没认出来吗?这是疤面大侠啊!那些家伙看到军装就逃跑,真是一群傻鸟。”
任徜徉摇摇头,对于敌人这么容易就上当叹息不已,但有一个大问题却让他难以释怀。
模仿巨阳武神的装束,可以吓跑虚谷子等人,但却不可能把阿默兹狼也给吓跑,尤其是地上这几大块魔狼的尸体,货真价实,是真正将魔狼击杀碎尸的证据,就算外表可以变装,总不可能连力量也大幅提升了吧。
“闭嘴,什么都不要问,我也不想解释,反正敌人跑光了,我们三个都没事,这样就行了。”
从山岗上下来的姗拉朵,率先用这句话堵住了同伴的问题,但拓拔小月好应付,任徜徉却不是随便可搪塞,他立刻换了一个问法。
“等等,我不问你是怎么脱险的,但你从哪里弄来这身衣服?总不会研究所里头随便摆着太平军国的制服吧?”
“这个……刚刚我摆平魔狼,找路出来的时候碰到个老头,老头说自己'迷'路了不晓得怎么走,我指点了他方向,他就送了我这套衣服,我们互相说掰掰。”
“这么鸟的谎话,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是吗?如果我打你几个耳光,这样子会不会比较有说服力?”
针锋相对的问答,气氛一时间显得紧绷,幸亏还有一个拓拔小月作缓冲,出声要两人别在这时候内斗,先想一想后续动作。
“敌人被吓走,可不是不会回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拓拔小月道:“不过,我们去哪里呢?”
“去王城。”
姗拉朵简单表示,这次探查生物研究所大有收获,不但研究所内的人员有问题,甚至还藏放着莫名其妙的东西,虽然不晓得真相如何,却可以肯定那里不是什么正经地方,而且这一切都与阿古布拉王有很深的关系,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赶回龟兹,找阿古布拉王问个究竟。
“说得对,这些事情我父王不可能什么都不晓得,得要向他讨个交代。”
拓拔小月的态度,让姗拉朵与任徜徉松了口气,如果她像个愚蠢的千金公主一样,不肯承认眼前的事实,死命辩护,那就很难处理了。然而,拓拔小月却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研究所里发生的事,两位是最好的证人,请你们和我一起去面见父王,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好吗?”
“这个……”
支吾其词,姗拉朵和任徜徉都不知该怎样回答,因为一时不察,眼下情势似乎是搬石头砸脚了。
除非是身体状况特别不好,要不然,普通人是没什么机会常常体验昏倒、苏醒的经验。
孙武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够差劲,最近总是在战斗中昏'迷',然后醒来,甚至单单只算今天,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
从昏'迷'中苏醒的感觉并不好,那种晕眩、头痛欲裂的复杂感受,比宿醉更糟糕,尤其是每次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都要急急忙忙确认周遭状况,生怕自己在什么很糟糕的处境,还要拼命回忆失去意识前的印象,实在不好受。
“这次是为了什么而昏的?好像……好像是嗅了毒气,真糟糕,该不会已经在监牢了吧?监牢其实也不坏,如果是在阴曹地府那就真的糟了。”
孙武摇了摇头,整个清醒过来,眼前的黑暗顿时转为光明,周围十分安静,好像是个无人的所在,但又好像有无数人影晃动,很是奇怪。当孙武终于看清四面景物,第一个反应就是再摇摇头,唯恐自己身在梦中。
刚才昏倒是在黑暗的地下水道,如今却是踩站在一级阶梯上,而且朗朗日光自顶上洒下,甚是暖和,说明时间已到了白天,这本来没有什么,但……自己是什么时候脱离地底,到地表上来的?
如果说这点算奇怪,那么半空中来来去去的许多磁航浮板、飞空艇,就更加不合道理,就孙武记忆所及,当今世上还没有任何地方,能拥有如此繁盛而且全面的科技文明……除了当年的楼兰一族。
但楼兰一族已灭亡……
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