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靠近御书房,空气里那股凝重的硝烟味,似乎也在逐渐加重,御林军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凌若夕一行人从眼前经过。
御书房的大门敞开着,还没进去,便能看见坐在龙案下,一脸怒容的南宫归海,以及龙椅上脸色颓败的南宫玉,如果不知晓两人的身份,或许会以为前者才是南诏的帝王呢。
“恩?”南宫归海微微拧起眉头,惊疑地看了眼屋外的女人,她怎么会突然出现玄力波动?似是为了验证他的现,蓝阶巅峰的威压,霍地朝凌若夕压去。
南宫玉脸色微变,双手在龙案上握紧,紧张地盯着她。
快躲!快躲啊……
他在心头无声地呐喊着,但凌若夕却依旧淡漠地站在原地,待到威压逼到身前,她漫不经心抬起手,扯了扯凌小白头顶上的呆毛,眉梢一弯,毫无阻碍地继续前进。
姿态端的是落落大方,却让南宫归海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好几次,似错愕,似惊诧,还有深深的忌惮。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拥有玄力?她不是普通人吗?
凌若夕跨步走入书房,南宫玉立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快请坐。”
“若夕姑娘,你竟是蓝阶巅峰的武者?”南宫归海深沉的嗓音毫无征兆的响起,他定眼凝视着对面的凌若夕,目光锐利如刀。
“是。”凌若夕坦然承认,托了托凌小白的小屁股,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睡得舒服一点,对来自对面的眼刀视而不见,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二面不改色的模样。
“这不可能!”南宫归海愕然惊呼,他明明试探过这个女人的实力,白日她还是一个毫无玄力的废物,空有格斗身手,短短数个时辰,怎么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摄政王,你特地请若夕姑娘前来,不是为了询问她是否修炼玄力吧?”南宫玉温和地笑着,想要将这个话题转开,她能够恢复修为,必定是得益于红莲冰心草,若再任由南宫归海纠缠下去,这件事迟早会露馅!
“哼,本王白日回府,却惊闻竟有人偷偷潜入王府,偷走了本王的宝物。”南宫归海言归正传,但一双阴冷的眸子却仍旧黏在凌若夕的身上。
凌若夕抬起眼皮,对上他锐利的目光,淡漠地启口:“摄政王,你是在暗示,这件事是我做的吗?”
“本王丢失的乃是一株能治疗内伤的奇珍灵药,若夕姑娘白日尚且是一普通人,可现在却忽然拥有蓝阶的实力,这不是太巧合了吗?”南宫归海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他原本只是怀疑,此事与她和南宫玉有关,若非白日在马场的闹剧,若不是被强留在宫中用膳,那贼人也不会有机会潜入王府!偷走灵药。
如此诡异的巧合,他怎么可能当作是偶然?
再加上凌若夕此时此刻突然出现的实力,南宫归海已认定,此事必定是她所为,即便她不是主谋,也是得益者。
这么想着,他脸上慈祥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叫人胆寒的阴霾。
“恩,摄政王说得不错。”凌若夕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众人纷纷傻了眼,她这是认罪了?
南宫玉焦急地想要开口,却被她一个厉色阻止住了……
“这么说,你承认此事是你干的了?”南宫归海没料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更没想到凌若夕会松口承认,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凌若夕挑眉反问道,语调满是诧异。
“那你刚才……”南宫归海显然没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不是说本王的推断是正确的吗?”
“我的确说过,”凌若夕再度点头,“可是,证据呢?”
手掌凌空摊开,朝着南宫归海伸去,“摄政王的推断合情合理,但仅凭推断未免太儿戏了,既然王爷认为此事与我有关,麻烦拿出证据来,相信向来公正廉明的摄政王,是绝不会做出目无王法,无视证据仅凭推论便捉拿无辜百姓的事的。”
一顶高帽子精准地扣在南宫归海的头上,若是他今天强行对凌若夕出手,便有违公正廉明这四个字。
南宫玉努力憋着笑,他就说,以若夕姑娘的性子怎么会轻易认下此事呢,原来她还有这招啊……
“若夕姑娘所言甚是,摄政王名满天下,即便是怀疑,也要拿出能堵住幽幽众口的证据,不然,怕是对王爷的威名有所影响。”南宫玉深吸口气,故作淡定的说道,但那双通透干净的眸子,却溢满了零碎的笑意。
多少年了?受到南宫归海的牵制与要挟的日子,他过了多少年了?
如今,总算是有了出一口恶气的机会!
两人一唱一和,愣是把南宫归海说得险些吐血,他铁青着一张脸,恶狠狠瞪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心头杀机顿起。
“唔,爷爷,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凌小白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糯糯地问道。
“王爷年纪大了,坐太久难免会身体不爽,我们要理解他,明白吗?”凌若夕戏谑地勾起嘴角,嘴里吐出的话,带着一丝讽刺。
凌小白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爷爷,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娘亲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有哪儿不舒服,要找大夫好好看看,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南宫玉几乎快要克制不住心头的欢喜,猛地垂下头,双肩微微颤抖着。
“好!好!”南宫归海怒极反笑,一身逼人的煞气自他体内迸出,“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儿,好一个聪慧无双的女子!”
“谢谢爷爷夸奖。”凌小白咯咯地笑着,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冰冷。